看着府上的那些亏空,那时我也有个丫鬟刚好怀上了,是个女胎,我便应承下来。不巧那丫鬟却流了产,那时听说那盐商的儿子快病死了,我就没当回事。谁知道前些日子那锦衣军抄出了这份婚书,圣上一看,钦赐姻缘。姑姑,我也没有办法呐。”
“你就不能外面找一个来,偏要来作践湘云?”
“哎呦,我的姑姑,这可是陛下的旨意,谁不知道我们史家的年轻一辈,就只有湘云这一个女子,要是乱找,岂不成了欺君之罪?”
“我也知道这个理,只是说出来,我们史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哎,自打入了那诏狱后,我想着从前那萧相国实在是自污得有理,姑姑,您也该叫你们府里面的人收敛一点,说什么烈火烹油不烹油的,活下来的才绿水青山得享呐。”
贾母点头,却见那史鼐自语道:“姑姑,那吴文辉您可还认得?”
吴文辉是从前伺候过史公的老人,贾母自然认得,点头,只听史鼐道:“一日那吴文辉喝了点酒,仗着从前跟着老太爷的老资历,说了点浑话,那时我气不过,叫人喂他喝了马溺,现在想来皇上这是给我们史家喂马溺呢。”
听了这话,贾母道:“犯忌讳的话少说。”
“这些牢骚话,我原也不会说,只是见了姑姑,实在是要把心肺掏出来,如今侄儿难呐。”
见史鼐哭了,那贾母不由把他搂在了怀里一起大哭了一场。
渐渐止了泪,贾母问道:“湘云要嫁的那户人家,你知道吗?”
“是钟家,就在你们贾府边上,是个叫做钟丹的,今儿我还在路上见了他,长得不赖。”
贾母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得看好了,湘云可是个好孩子,她的嫁妆你都归置好了吗?我们那个迎春就因为没嫁妆,叫那什么孙绍祖给欺负了。你要是不够,我这还有些从前带来的嫁妆。”
“您就放心吧,家里还有些地,祖上的积蓄也多少有些,再怎么着也够了,侄儿断不让大哥的女儿受委屈。”
史鼐告辞了,等会儿他还要和卫家的人退亲呢,之前收的聘礼得退双倍,也不能说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要是知道了,说一句纯属子虚,史家往天家脸上泼脏水,那自己就里外不是人咯,实在是不好办。
刚一出门,就发现了在门口的钟丹,钟丹此来倒不是知道了什么,今儿抓壮丁,刚好抓到了一个人来自贾家,听说跟贾宝玉也是拐了几个弯的亲戚,这是来打招呼的。
钟丹看着眼前的史鼐道:“正巧,大人是贾府里面的人?烦请通禀一声,就说神京东部尉钟丹求见。”
史鼐道:“我记不得这许多名字,你自己去吧。”
钟丹:......
钟丹看着一旁的齐迅,道:“今儿抓了几个了?”
齐迅掰着手指道:“太爷,今儿拿了二十三个了。”
“你去什么赌坊,这些地方看看,那些人要是喝酒惹事,全部拿了,做贼配军,”
齐迅领了命,就去抓人,钟丹就待在这里,一则,算是公差可以偷闲,二则,也看看这烈火烹油的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