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复宠下(1 / 2)

美人烫手 青丝着墨 0 字 2022-11-06

 因为帝后的提前离席,本来已经接近尾声的宴会更加意兴阑珊,阿年和宁卿刚刚走了没多久,便听见后面传来太监的引路和退场的鼓乐声。【】

阿年在宫中行走多时,历练自是不同寻常婢女,此刻她们走在前面,她却拉了宁卿转到旁边的小径里。

在这幽森的小径里,她们都低着头,耳朵里面是不同的太监的唱和和引导,太子最后和慕容恪并北狄几个贵族走出来,颜杯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他们絮絮叨叨客套来客套去:“你们说完没,一会那宫女都没影子了。”

她倒是直白,阿布勒看她一眼,嘴里带着些责备的语气,但是面上却是温和的:“阿妹,怎么这么没规矩。”

“阿妹?”颜杯古怪的重复了一句,似笑非笑的看着阿布勒,对方却没有避开她的眼睛,最后还是她从对视里率先败下阵来,无奈一般的口气说道:“算了,反正来日方长。”

女眷走在后面,长公主和几个妃子缓步走出,颜杯斜眼一挑,正要说话,被另一个少女按了按胳膊,她便哼了一声停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满头大汗的快步而来,宫中不允许狂奔疾跑,这样的步速显然已经费了他所有的力气,那太监到了,也不多说,只是看着太子,还勉强笑了一笑。

“何事?”太子认出这个太监是皇后身旁行走的,声音还压着。

太监只道:“皇后娘娘方才去了陶然轩。”

这宫中的宫殿成千上万,阿布勒等并未听出什么异样,只道是皇后急召,便纷纷告辞,太子一一回礼,待阿布勒等人走了几步,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看向一旁的慕容恪:“老四。”

“父皇方才急匆匆离去,必定和此事有关。”慕容恪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而太子的额头此刻已经有了冷汗:“一个罪妃父皇怎么会突然想起她来呢?父皇怎么会?”他说话又快又急,慕容恪拍拍他的肩膀:“太子既然疑惑,不如我们也一同去看看左右还有个照应。”

太子转头看向那满脸冷汗的太监:“出了何事?”

太监气息匀称许多,声音却还是带着恐惧:“老奴隔得远,只远远看到跪了一屋子的人,立刻找了机会过来告知太子殿下。”

慕容恪警惕的抬头左右一看,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去前面带路。”

他们走出数米,阿年猛地打了个冷颤,她正要出去,宁卿轻声问道:“阿年姐姐是要去告诉长公主吗?”

阿年转头,看见她似乎受了很大惊吓,便拍拍她的手:“别怕,你且在这里呆着,一会出去撞上那个刁蛮的北狄小姐反而不妙。迟点我让阿华来接你。”

宁卿猛地点点头。

阿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另一侧出口去了。

宁卿待她走远,这才慢慢转身走向另一边,那正是陶然轩的方向。

她走的是方才那条人迹罕至的小径,小径从茂盛高大的杉木转向时不远处会有御花园延伸出来的荷塘,她走到此处,想了想,先走过去,摘了一两片新鲜的荷叶在手,然后捧着荷叶继续前进。

一路上,倒是也没有见到什么人,一直到陶然轩的宫殿门口,隔着远远的距离,便感到不同寻常的气氛。

御前侍卫拔刀肃立两侧,人人面色凝重,有御医并药童鱼贯而进,皇后站在陶然轩外,面色如灰,身后跪了一地的宫娥太监,陶然轩的殿门打开,但是她却没有往里面走一步,只是那样呆呆的站着,今日盛宴,皇后妆容浓重,在此刻微醺的气温下,并不好受,但是她恍若未知,一双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里面,仿佛要将前面的一切烧出个骷髅来。

宁卿心里浮出异样的感觉,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向陶然轩的另一侧,那里是密布着碎瓷片的宫墙,守卫松懈很多,但是也有三五一步的岗哨,她停下步子,去看方才自己溜进去时的地方,那里的守卫明显比其他地方多了更多。

从单薄的宫殿里面传出得是闷哼声和棍棒打在血肉上的声音。

会是谁?是谁在里面?她忧心里面的阿姐,多想什么也不顾荷叶的茎秆在手里几乎拽出了水,这微凉的液体让她稍稍冷静下来,不会的,不会的,如果皇帝是在里面杖责她的阿姐,那皇后显然不会袖手旁观的,而且依照皇帝的性格,处理罪妃这样的后宫之事显然也是皇后的职责。

而现在皇后却是站在门口的,也就是说她的职责被停止不被认可这样的原因唯一可能是她失去了履行的资格。

难道是皇帝知道了阿姐的冤屈,而在里面审讯其他什么人?

她一思及此,心跳几乎达到了极致。

而门外的侍卫显然给了她这样的信心,只有在涉及宫闱秘闻时,皇帝才会如此的小心谨慎。

她稍稍退后一点,这一刻,那一堵单薄的宫墙从她眼里一闪而过,脑子里恍惚闪过什么,但还来不及抓住,已经消失。

在这个“阿姐重获新生的时候”,她的出现无疑是麻烦的,宁卿嘴角缓缓露出一丝笑意,这样,连陶然轩里面的杖责声也有了些许快意恩仇的感觉。宁卿转身走到另一处□□旁,因为四周的繁花似锦,成了最佳的视觉盲点,而□□,和旁边的路径相隔很近,从这里看向外面一清二楚,从外面看到里面,即使有什么,她也大可说自己是为长公主采摘新鲜荷叶误入此处。

可能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也可能是一炷香,或者更久,或者更短。

就在宁卿手上的茎秆已经开始变软的时候,从陶然轩里面出来了两个太医,为首的她认识,是太医院的院判,如今已经是耄耋之年,轻易不会出动。

他走出门的瞬间,轻轻擦了擦下颚,紧接着,从里面又出来一个太医,紧接着又是一个,她认得一个是太后的专属院史,还有几个不太认识,但是看官服和年纪,资历都不轻。

宁卿本来已经放下的新猛然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皇后依旧孤零零的站在陶然轩外,太子和慕容恪并不在此他们没有出现。

那个传话的老太监也没有出现。

有一些杂乱的丝麻在心里无声的蔓延,似乎有哪里是她忽略的,而这个忽略是极其重要的。

一个典药的药童捧着药渣走过来,他行色匆匆,一步步走向宁卿所在的□□,将药渣倒在花圃中,是很常见的做法。

宁卿将荷叶放下,然后弯下身,在那个药童走过来的瞬间,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药童大骇,幸而宫中之人,入宫之前早已受过严格的训练,是以惊骇至极却仍然没有说话,宁卿侧脸低声道:“奴婢奉太子殿下令,有事问你。”

“姑姑,姑姑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