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总算安稳了小半年,可中阳里乃至整个丰邑城风声却逐渐紧张起来。
这个偏居齐、楚、魏三国边境的小城,本来有它“三不管”的好处,虽然不够繁盛、方便,但百姓日子倒也平静、安逸。
而这半年来,随着被收为春申君的食邑,赋税清查得严格多了。更让刘执嘉和城里百姓担忧的是,城里突然涌进了许多外来户,其中最多是从魏国逃难来的。
边境小城消息比较闭塞,等刘执嘉发现城中异常,打算主动去探问一下时,儿子刘季给他带来了答案。
“信陵君的上将军被罢免了,联军被秦国打败了!”刘季难得没有好胃口,放下筷子愤愤不平地对父亲道,眼里似乎含着泪水。
“二弟,边吃边说,不用着急。”长子刘伯温和地看着刘季,提醒着。
“大哥说得对,天下事再大,也要先好好吃饭哦。”
刘仲刚和父亲哥哥从田间劳作回来,又饿又累,吃得正香,抬起头不太理解地看着弟弟。
“二哥,难道你没看见城里多了许多难民?先生说,就是因为信陵君被罢免换成了无能之辈,六国联军兵败瓦解,百姓才会逃难到这里来的。”
刘季看着二哥刘仲,似乎对他不在乎天下事,只关心他吃饭不服气。
“是嘛?看来丰邑城今后不再太平了。唉,天下大乱,百姓遭殃啊!”
听到儿子的分析,刘执嘉表示了肯定,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先生说,一人系天下之安危,信陵君就是这样的英雄,可惜啊!他的魏王哥哥不信任自己的亲弟弟,这见识还不如现在刚13岁就当上秦王的嬴政呢。人家嬴政能听群臣建议,采用反间计成功——”
“那就是说,秦王才和我一样大?!”听到这里,刘仲对这个传说中的少年秦王显出了浓厚的兴趣,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不过,年轻有为的秦王还是没有削弱刘季对信陵君的信心,但表情也更加沮丧了,因为他只能想象了:
“秦王再厉害,如果信陵君还是当上将军的话,一定会杀进函谷关,彻底打败他的。”
“你就这么肯定?”刘执嘉对儿子的信心没有信心,因为其他六国联军才能对抗,那秦国的强大是可想而知的。
“对啊,听说信陵君写了一本兵法,他就是根据书里的兵法来行军布阵和作战的呢。”
刘季说到这里,眼睛的光芒更加闪烁了,“要是我能见到信陵君,让他教给我兵法,那该有多好。”
“别谈兵法啦,你的饭凉啦,我的季弟呦。”大哥刘伯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伸出筷子爱怜地敲敲刘季的陶碗。
“嗯,赶紧先吃饭,兵法的事情后面再说。”刘执嘉同意大儿子的意见,结束了谈话。
之后的一段时间,在有意和无意中,刘执嘉得知了信陵君后续的传说,有说信陵君从此在魏都城沉溺酒色,不久就病死了的;也有说回到自己封地闭门不出的,还有说出走魏国,下落不明了的。
不过,眼下的丰邑城情形越发紧张是真的。因为前所未有的,城里有三辆全副武装的兵车穿城而过,来路和去向都不明。
看见兵车的那一瞬间,刘执嘉有点恍惚——
前世有幸生于太平世界,虽然邻国与自己国家也偶有冲突,但似乎距离自己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