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儿,没事的。慢慢学着,累了就歇会儿。我们该走喽,交儿来,牵着我的手,别再跑了,妈可追不上你。”
刘伯妻子看了看这个宠坏了刘季的婆婆,把陶碗收好放进盛饭菜的圆形竹篮子,还有就是喝水的陶罐,挑起来也跟着离去了。
趁着日落还有点时间,父子三人抓紧松土,点穴,让刘季来撒豆种。这活刘季倒还不嫌弃,因为不用像用锄头那样弯腰用力。
“差不多了,再歇一会儿我们就回家。”刘执嘉满意地巡视着今天的劳动成果,如果秋收后再抓紧播种,大豆应该多少有些收成的。
“早该回家了,日头都要落了,再不回去,里门都进不了了。”早早撒完豆种,正就地躺在树下发呆的刘季反应最快,翻身坐起抱怨道。
“不想劳动?那你倒是用心读书啊,这可是你自己不去马公学堂的。”
“我倒是想学射箭、驾车呢!可马公能教吗?一天到晚就是念‘子曰诗云’的,儒家不是有‘六艺’吗?他马先生怎么不会?”刘季倒一脸委屈。
刘执嘉和刘伯、刘仲都被他的诡辩逗笑了。
“要是这么文武全才,那可是真正的大儒,早就到朝中做大官啦。”刘执嘉边拍掉儿子刘季身上的草和泥土,边耐心解释着,“可‘六艺’中的礼乐你能跟着马先生学好,那已经很了不起,将来也可以去当官的。”
“那马先生年轻时为何没去做官?还有,现在用马先生自己的话说,已经是‘礼崩乐坏’,国已不国了,我不想再学这没用的玩意。”
“你!”刘执嘉没想到儿子内心深处竟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定见,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三弟,在家里呆腻了,还是回去读书吧。你够聪明,只要想学一定能学好的。”大哥刘伯宽厚地笑笑道。
“是啊,二哥我是脑子不够用,可我还是希望你去读书,至少有些新消息可以带回家让大家知道——上次县师出征场面那么大,是到哪里去打仗,战况又如何啊?”
“不读书了,我消息也照样灵通”刘季得意起来,“我的好兄弟卢绾现在每天回家前,都缠着我教他练武呢。我让他多到马先生和他朋友那里打探的。”
“你可别把先生的得意弟子给教坏了。”二哥刘仲一脸坏笑,“否则先生会主动来找你算账的。”
“是啊,县师可是我们的子弟兵,可千万要打胜仗。”刘执嘉也关心地看向儿子刘季,指望从他这里得到消息。
“您知道为何春申君要出动咱们的县师吗?”刘季得意地扫视着自己的父兄,卖了个关子。
“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快说说,我也想知道呢。”刘伯自从娶妻生子后,也开始关心局势了,因为天下不太平,小家难以安稳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这次是楚、赵、魏、韩、卫五国合纵联军,春申君代表楚国,当了合纵之长,就像当年信陵君一样风光呢!听说已经攻取寿陵,马上也要打到函谷关了。”
“说不定春申君这次真能杀进函谷关,给秦国一个教训呢!谁要秦国这些年到处攻打列国,夺占土地,列国可是被秦国压制得太苦了。”刘仲听了,高兴起来。这个二哥,也是个平时精明肯干,不愿意吃亏的家伙。
“是啊!上次信陵君失败是因为魏王中了秦国的反间计,这次春申君深得楚王信任,又下了这么大本钱,连自己的封邑之地的县师都出动了。”
刘执嘉也深知这次战争胜负的重要性,虽然让秦国灭国甚至大败,以过去的经验是不太可能,但如果能好好地给秦国一个教训,天下应该会有一段安生日子过的。
“父亲,您以为春申君真能比信陵君还强吗?卢绾听先生和他朋友在传说春申君的一个故事,如果是真的。我敢说,春申君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