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內宰之后,郐君又乘着战车奔到后宫,把所有嫔妃赶到一座宫殿里。他手执皮鞭,见人就抽,同时不停地吼叫:“说!你和谁私通?”嫔妃们起初不明所以,纷纷否认。后来打得皮开肉绽,不少人吓破了胆,便哭着求饶,胡口乱认,只求免遭毒打。谁知,这样反而让这个疯子更加来劲。
最后,郐君终于打累了,肥肥地五短身材随着喘息剧烈地起伏着。他一想象起自己女人和别的帅哥鱼水之欢的情景,就更加为自己的性无能自卑,干脆一狠心,锁上大殿所有门窗,把这些被认为“不干净”的女人一把火全部烧死。冲天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让恐怖的气氛弥漫全城。
郐国的贵族显然也不会束手待毙。当夜,侥幸逃脱的人迅速组织起家兵,趁乱攻向王宫。
郐君报仇心切,只带了一部分轻骑车马归来,刚才乱杀一气又导致兵力分散到了全城各个角落。所以当真的叛军杀来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组织抵抗了。大惊失色的昏君在宫中抱头鼠窜,混乱中偏偏又被内宰的家臣撞见。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对方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地砍下了他的头颅。
郐国大乱的消息迅速传到了京城。内宰听了简直目瞪口呆。掘突提醒他:“这么好的机会,咱们是不是该去‘帮帮’这个邻居?”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部署军队,以帮“友邻”戡乱和拯救黎民百姓的名义迅速赶到现场。
此时的郐国既无国君又无内宰,可谓群龙无首。掘突出手,用三招一举平定。
首先,他“怒斥”叛军犯上,震慑这些贵族。毕竟春秋初年尚未礼崩乐坏,弑君的行为放到哪国也得不到支持。接着,将告状的阉人枭首示众,澄清动乱的起因是奸人诬告,假装为贵族们主持公道。第三,他抬出父亲当朝司徒的身份,以朝廷的名义强调自己来此处理后事的正当权力。
按理说,郐国的贵族们应该扶立新君。可他们私下一合计,要是郐君的儿子上了台,坐稳了之后定要追究弑君之罪,能给好果子吃吗?于是,以内宰家为首,没节操的贵族们联合起来,恳请郑国接管国家。毕竟郑司徒名声在外,儿子掘突自带道德光环,能当他们的国君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掘突自然求之不得,便自动忽略有节操贵族们的反对之声,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很不情愿”地当上了郐国国君。
东虢君稍晚些也得到了消息。一个前两天还和他平起平坐的国家,转眼就被看似根基未稳的郑国给灭了。他的反应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惊恐。惶惶不可终日的的虢君认为掘突是在报复。郐国既灭,唇亡齿寒的他自觉末日不远,赶紧派人向那远房亲戚虢石父求援去了。
在虢国做生意的商人很快将这些情报传递到了百间。这时,郑国的君臣们却对下一步的行动产生了分歧。
经过逼退联军和接管郐国两次战役,郑国军队的士气已经高昂到了顶点。新提拔的司马大人极力主张趁势而为,他分析道:“两军交战勇者胜!如今的东虢国被我们的行动彻底吓破了胆,军队可谓毫无士气。此时正是拿下他们的最佳时机。一旦等他们回过神来,稳住了阵脚,我们就不好办了。”
内宰大人摇摇头:“逼退联军和接管郐国,都是靠公子的奇谋获胜的,并没有像样的硬战。我们不能忘了,现在手里的大部分军队都是未经训练的新兵,正面进攻东虢国都是没有胜算的。”
“机不可失啊!”军人总是立功心切。
“机会总是伴随着风险的。虢石父可是手握重兵,一旦他答应救东虢国,从背后突袭而来,我们将万劫不复。”内宰大人依然是惯有的保守作风。
“两位大人所言都有道理。”弦朱笑嘻嘻地凑上来打圆场,“当前情势确实是好机会,但也确实没有能力强攻。既然前两次都能奇谋获胜,那我们就继续用计嘛!”
“百间长有何良策?”
弦朱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讲了起来,听得众人连连称赞。
这些其实是掘突提前透露给他的,想让商人们多立立功,好提高地位。掘突能想出这些妙计,倒也不是因为多聪明,而是因为春秋之后两千多年,离间、反间之类的阴谋实在太多,熟读史书的人自然信手拈来。
东虢国的使者刚进虢石父的地界儿,正在人烟稀少的山路里行进,忽然被一队“士兵”拦了下来。使者见对方也扛着“虢”字的大旗,仿佛看到了亲人,立马表明了身份。哪知对方一听他们是东虢国来的,便大肆嘲笑起来:“你们就是那个见钱眼开的东虢国哈。”
“你们怎能对国使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