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自从当了王,就不再听项羽的调遣,这已经让项羽很恼火。张良认为,在这个时候,如果刘邦派一能人,设法说动英布叛楚归汉,大事成矣!可是,派谁去呢?英布出身刑徒,性情残暴,心狠手辣,虽然和项羽有了隔阂,但毕竟是项羽最重要的盟友。
现在汉王新败,项羽大胜,在这个时候,游说他弃楚而归汉,风险相当大,可以说是虎口拔牙,龙颊捋须,稍有不慎,办不成事,却枉送了性命。郦食其过于刚硬,光他那派头,很可能就令英布反感。陈平官至护军中尉,举足轻重,不能轻易涉险,张良更是断断不可须臾离开。众人正在谋划英布之事,周勃匆匆来报:“大王!探马报告,西楚霸王项羽正在集结兵力,朝荥阳一带开动!”众人全都一惊!项羽将征齐主力召回,率二十万楚军,再加上魏豹等人的杂牌军,总计五十万人马直奔荥阳而来!
张良的房间陈设简单,却透着清雅。小薄一边帮张良整理衣物,一边关切问:“您跟汉王谈得怎么样?”张良点点头:“谈得很好。”小薄叹口气:“是啊!他再不听您的,可怎么办?不过,他也不容易。不说别人,韩信恐怕还在生他的气呢。”
张良抬头看了一眼小薄:“师妹!听你这两天时常在念叨韩信。你对他很关心啊?”小薄停下手里的活:“师兄!我关心他,不应该吗?”张良一笑:“你要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钟情于他?”小薄急了:“您说什么呢?”张良微笑:“男欢女悦,再也正常不过。他现在已经是大将军,以后封王都有可能。那样,你就是王后了。来,我给你算算,看你命中是否有王后的份?”小薄害羞道:“你算你的!我可不管!”她飞快逃去。
张良笑笑,取出蓍草,开始占卜。在他熟练的动作下,很快现出了卦象。张良观察着卦象,始而点头微笑,继之凝神而思,终于大惊失色。他将这堆蓍草很快扰乱,又慢慢理顺,收起来,眉目间顿现忧色。小薄命中确有王后之份,可能还不止。但是,她的姻缘却不在韩信,若强与纠缠,只怕日后有血光之灾!
第二天一早,张良郑重告知正准备去给鲁元梳头的小薄,劝她远离韩信。小薄十分吃惊:“这、这……这是为什么?”张良叹口气:“天意难测!师妹!听我的!不要固执了!顺其自然就好。”“可是……”小薄满脸失落,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解释什么。“子房,来得好早呀……”刘邦的声音响起。
昨儿一整夜,刘邦将手底下所有人挨个儿排了一遍,也没想出合适劝降英布的人来。但却突然蹦出了一个灵感!他想马上做两件事——树立社稷、册封太子。张良听了刘邦的想法,不禁一震。
刘邦道:“寡人虽即了王位,社稷却一直没来得及树立。不立社稷,不定国都,哪怕是临时的国都,总归不像个国家啊。我要把栎阳定为临时国都,在那里把社稷树立起来,祭祀天地祖宗,昭告天下,大汉国正式成立了!”
张良再拜:“大王所虑极是!臣为大王贺!”
韩信知道刘邦彭城大败,也知道刘邦驻军荥阳,建都栎阳,却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他像蜘蛛盯着自己密密织好的网一样,死死守着废丘。韩信早早想好了破城之法,只是一直在等待时机。而今仲夏八月,他要等的机会来了!韩信命三千军士悄悄转移到河的上游,各具囊沙,壅塞河口,由河岸一侧慢慢压实,筑起一座一人高的堤坝。他带领诸将每天绕城巡视两次,佯装随时发起攻势,却趁夜撤走了营中大部分辎重物品。
刘邦不知韩信计谋,屡召韩信不至,他实在失去了耐心,决定亲自前往废丘。此时,陈平和叔孙通送来一份书简。刘邦看了一眼,赞道:“不错呀!谁写的?”叔孙通回禀:“小徒随何。”刘邦这才看了一眼叔孙通身后的随何——一个干净斯文的年轻人,随口问:“哪儿的人啊?”“六。”随何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