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回:田广从谏联项羽
消息传到汉营,汉王甚觉伤感,乃使人于广武山东面设幡招魂,亲往祭奠三日方毕,以其子郦疥袭其爵位,加为高梁候,食邑九百户。又遣使往河北安抚其弟郦商,勿令悲伤,此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田广见郦生已死,谓田横道:“今韩信兵至,郦生又为我烹,汉王必不肯干休?”
田横道:“大王勿忧,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臣愿整兵一战,以警来敌。”乃留田光、许章助田广守城,自顶盔惯甲,持枪上马,引田既、田吸二将来迎汉军。
方行间,前方尘土大扬,灌婴之军已至,田横便将人马摆开:田既、田吸各执兵器,立于左右。
灌婴见有人马挡道,亦布成阵势,出阵来看,遥见一人虎目虬髯、钢筋铁骨,手持长枪,立于阵前,金盔金甲,狮环兽带,威风凛凛,气势不凡,灌婴料其必非常人,乃以枪指道:“你可是田横乎?”
田横冷笑道:“量汝不过是汉王帐前一小吏,焉敢直呼本相国名讳?”
灌婴笑道:“汝早晚将成吾阶下之囚,何敢如此傲慢。不如早早放下兵器,下马来降,免得交战起来,抛盔弃甲,空折了一世之名。”
田横道:“本相国纵横一生,未曾遇过对手!你有何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灌婴大怒,骤马挺枪,直取田横。二将双枪并举,战了八十余合,不分胜负。田横见灌婴年纪轻轻,竟如此善战,不由得暗暗称奇。田既、田吸见田横战不下灌婴,乃齐出助战。汉军阵中田马童等人亦挥军齐上。两军混战,搅作一团。
正在此时,傅宽引第二路军至,见前方风尘滚滚,两军乱战,乃问前军道:“何人在此交兵?”
士兵登高了望,急来报道:“乃是灌将军与齐相田横交战正酣。”
傅宽暗附道:“擒到田横,胜得齐将千员。”
乃语众军道:“若欲往临淄擒齐王,还不如就此捉住田横。齐无田横,如大厦无梁也!立功建业,在此一战,诸公万万不要落后!捉住田横便是首功。”
言讫,拍马挺矛,当先杀入阵中。众军闻之,精神倍长,皆奋力向前冲杀。田横之军战了半日,人马伤亡颇重,被傅宽一冲,登时大乱。田横不敢贪战,欲引军撤回临淄,怎奈汉军纷涌而至,一时寻不到归路,只得拣薄弱之处杀出,取路往博阳逃去。田既、田吸二人找不见相国,各自突围,田既往东投了即墨,田吸向北投了千乘。齐兵死伤大半,余者多随田既而走。
灌婴、傅宽大胜一阵,各自收兵,扎下营寨。
韩信已到,二人便来参见,分报战绩,韩信大喜道:“我有如此虎将,何虑齐地不定!”令重赏二人,二人拜谢。
韩信谓众军道:“田横既败,田广不堪一战,望众将士奋勇往前,早下齐都。”
众将应道:“愿效死力!”韩信休息一晚,次日引大军齐往临淄城下搦战。
田广闻田横败去,不知何往,大惊失措,急唤左右商议迎敌之计。
田光道:“临淄城中尚有带甲之士数万,齐地名将数百员,足可一战。”田广问道:“谁敢去战。”齐将吕定道:“小将愿往!”田广大喜,便着吕定出战。吕定引兵出城迎战。汉军阵中曹参飞马舞刀而出,接住吕定交锋。战不数合,曹参大喝一声,手起一刀,将吕定连肩带背,砍为两段。韩信大喜,挥军杀至城下,城上矢石如雨,军不能进,乃暂退数里,屯兵一日。
旬日,韩信又令曹参引一军在城下搦战。田广无计,默然无语。许章道:“吾有名将刘到,可退敌兵。”齐王听到刘姓,眉头微皱,意甚犹豫。
许章道:“事急矣!请大王早定!”田广无奈,只得令刘到出战,自亲登城楼观看。刘到来到阵前,来战曹参。斗约三十合,刘到见敌军势大,料敌不过,拨马退回城中,来见田广。
田广指刘到骂道:“并不见你抵挡不住,为何卖阵?分明是你见刘氏宗族兵强,有意弃齐投汉!”
令刀斧手推出斩首,许章急告道:“大王息怒,用人之计,切不可轻斩我将。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如恕其死罪,容他日后立功补过。”
田广道:“汝且少言,寡人在城上看得真切!今不斩之,无以明军记。”
众将齐跪告,田广怒稍息,令罪责八十军杖,以示军威。武士将刘到拖至堂下,剥了衣服,一顿棍棒,直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到一半,众将又说情,田广方罢,指刘到道:“权且记下四十杖,待寡人退了敌军,再与你论罪。”
刘到受杖,由同伴搀扶,含恨而退。至夜,好友卢卿来探,见刘到虽已上药,仍疼痛难挡,呻吟不止。
卢卿不平,谓刘到道:“齐王无义,不懂用人,视你我如草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