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君遂看了看朱温,微微一笑,“云重,你跟随我多年,本将不会看错人的,你先回去休整一下,午时来军府听调。”
朱温赶紧一躬身,如蒙大赦,转身离去,自己虽然依靠尚让,但是如果西门君遂真的心起异念,自己如何抉择,是否跟随太尉一起逼宫,想想自己都觉得不愿意,毕竟皇帝在长年征战中,不管是威严还是影响都是远远大于西门君遂的,朱温还不想去用性命去策动一场把握不大的宫变。
朱温的军队驻扎在河水南岸城西,交待完军务后朱温便匆匆领着葛从周、朱珍及几个亲将赶往东桥城内,西门君遂正在军府内和诸将围着木盘观看。
“云重,你们上前来”西门君遂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个人,对他们招了招手,一面又转头看着木盘凝视。
朱温等人凑上前去,只见木盘内东桥南北面放着几个铜钱,厚度高低区别着兵力多少,相对之下南面兵力显得相对单薄许多,在西山东北麓放着两枚铜钱,应该就是朱瑄和时溥的军队,相对他们的还有一枚铜钱,不知道是哪位唐国将领应敌。
“洛阳失守,敌军若回军袭来,不但东桥难克,长安也岌岌可危,因此圣上已派遣李克用率军一万在关内抵抗齐军,王重荣也亲率一万天胜军居中策应,只要我军攻克东桥,伺机击破齐军,东线战事就有希望。”
西门君遂扶着木盘看着骊山东面,眉头并没有丝毫松展。
帐中的几位将领也都沉默不语,这几天北面孙儒、秦宗权两军仗着兵力优势已经发动了数次进攻,虽然最终被击退了,但是齐军也有几次差点被击溃的情况,连日的攻防战中,单单齐军副将就阵亡数位,旗正、队正、伍长更是十去四五,眼看着唐军斗志依然不衰,齐军只能依托着残缺的城垣维持着少许的平衡态势。
“敢问太尉大人,敌众我寡,城内防御尚且顽抗,如何击溃孙儒、秦诰两军之众?”左军校尉李傥冷冷地问了句,也难怪他有情绪,昨日城防之战,他负责攻击东桥北门,唐军一度攻入门内,对方齐将红着眼,在后面督战,不许部下后退半步,用双方尸体堵住了城门缺口,才使得唐军最终也没能攻入城内,但是昨日一战李傥的手下近半阵亡,现在一听又要伺机去歼灭齐军,李傥自然心中不以为然。
李宾唐和霍存也不吭声,站在西门君遂旁边绷着脸看着前面的木盘,余下诸位将领也都沉默不语。
“地利不如人和嘛,”西门君遂看了眼李傥,“齐军虽多,但没有统一约束号令之人,虽同为齐臣,却多为各自为战,此次孙儒、秦诰两军虽联军而来,但是却是各怀鬼胎,这几日本将已经观察很久了,孙儒多步兵善于攻城,秦诰多骑射,利于野战,因此这几日孙儒必然要比秦诰军损失颇重,其间定会心生不满之意,本将要利用此处。传我将令,来日迎战,集中兵力痛击秦诰军,若孙儒军不靠近城垣,不许放箭射杀。”
“领命!”众将领遵军令。
军帐散后,西门君遂只留下了王虔裕和朱温两人,尚让看着众将走远,转身对两人低声说道:“随本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