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晁訾确实不喜欢牡丹,牡丹太娇艳,不长久,小草的名字虽然很普通,却让他感觉更实在一些。
快到中午的时候,井陉县的城墙已经在望,而邹渊、邹润兄弟已经押着第一批流寇俘虏返回县城,此刻已经迎候在县城外。
史进和时迁压后,童县令也和他们一起,将随最后一批俘虏返回县城。
为了安置这些俘虏,童县令已经命人在县城外围起一个巨大的栅栏,搭建临时帐篷的物资也正从县城的库房中,源源不断地往里面搬着,当然了,一个小县城的资源有限,这些物资中有库房中的,有向城中富户化缘得来的,也有从史进他们营中支援过来的。
看到这种热火朝天的场面,晁訾甚感欣慰,这个老童县令果然不错,是个能做事的干吏。
邹渊、邹润兄弟见到晁訾下车,忙单膝跪倒相迎,口中高呼:“参加殿下”
晁訾过去亲手扶起他们,笑道:“你们这趟河北之行做的不错,兵部已经记录在案,待来日回到洛阳,再一并封赏”
邹家兄弟大喜,忙高声道:“谢殿下恩典”
“周通他们几个呢?”
听晁訾忽然问起他们,邹家兄弟表情一下变得尴尬起来,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向晁訾禀报。
晁訾见他们居然是这副表情,不由有些意外地道:“没看住、跑了?”
邹渊推了下兄弟,示意让邹润说,邹润无奈,只好放低声音,道:“时、时迁哥哥把他们都、都处死了”
“什么?处死了,这个时迁,真是胆大包天,去!赶紧去把他给我找来,谁让他随便处置他们的?”
晁訾表现的很生气,心里却呼地出了口长气,时迁算是替他解决了个难题,不过现在当然不能这么说了,不但不能表扬时迁,还要适当地加以处罚,不然以后都学时迁这样,别人还不得说梁山好汉都是冷血动物啊!
邹家兄弟见晁訾发火,不敢再吭声,邹渊转身示意手下人赶紧去找时迁,他们则继续陪在晁訾身边向县里走去。
正常情况下,童县令是应该等候在县城迎接的,不过这老爷子表现的有点过头了,弄得晁訾进城之后都不知道该去那了。
好在这里还有一座临时的梁山军营,而且晁訾也不是太在乎礼节的人。
为了安全起见,晁訾在进城的时候,街道两侧都迎接被梁山士兵封锁,士兵外围倒是围了不少百姓,百姓们大都是山里人,一辈子也难得见回这么大的官,听说是个王爷后,有的甚至激动的跪倒膜拜起来。
晁訾很不喜欢被士兵们围着的感觉,但他也没办法,士兵们职责所在,无奈之下,晁訾只好重新上了马车,并吩咐杨再兴,赶紧把士兵全撤了,同时命张清带人去接应史进等人。
史进他们原来的军营就等于是被晁訾征用了,史进他们回来后,会同晁訾带来的大队人马重新在城外扎营。
晁訾的行军帐当然不能太简陋了,扎起来也要复杂的多,所以等帐篷扎完了,史进等人也回来了。
史进、时迁以及童县令三人是一起来见晁訾的,史进和时迁进来就给晁訾跪下了。
童县令见状也要跪,却被晁訾叫住了,不仅如此,因为他的年龄最大,晁訾又命人给他拿来一个锦墩,让他坐着回话。
童县令一时有些受宠若惊,梁山那两员大将还跪在那呢,他自己坐不好吧?可晁訾却一定坚持要他坐,无奈之下,只好屁股搭了个边坐下。
晁訾温声道:“童县令的所作所为,本王都已知晓,本王要感谢你啊!如今河北初定,若所有的官员都能像童县令这样,本王就可以集中精力彻底解决北方边患了”
童县令虽然一心表现就是要引起晁訾的注意,却也没想到晁訾会给他这么高的评价。
一时间感动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颤抖着声音道:“老、老臣其实并未做什么,只是做了老臣应尽之责而已,殿下廖赞了”
“如何安置流民,一直是让本王头疼的一件事,你的很多做法值得其他地方官员借鉴,回头本王会让洛阳起草一份任命,有些本王无暇去的地方,你都替本王去看看,推广一下你分流安置流民的经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嘛!”
晁訾这翻话就等于是给童县令升官了,而他刚到一个地方就提拔官员,看着似乎有些急切,其实不过是千金买马,做给其他河北官员看的,更何况这个童县令不但确实做出了成绩,而且对他的命令极其的配合,这才是最主要的。
梁山大业,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不管是谁。
老童县令感动都快哭了,忙附身跪倒,大礼叩谢燕王殿下的知遇之恩。
是啊!老爷子在井陉这个小县城一干就是大半辈子,眼看就要退休了才被晁訾提拔起来,心中怎能不对晁訾感恩戴德?
这次晁訾没有拦他,带他叩拜完之后,又温言嘉奖了几句,才让他离开。
这回大帐内只剩晁訾和跪在下面的史进和时迁了。
晁訾冷冷地看着两员爱将,心中喜悦,脸上却没有一点显露,冷声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时迁刚要说话,史进已经抢先道:“殿下,人是我下令杀的,跟时迁兄弟没关系,您就责罚我一人吧!”
时迁也不干了,转头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子做什么事还要你下令?人是我杀的,殿下要杀要剐,我时迁一个人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