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一队吹鼓手、高头大马和红色的大花轿将李屏儿送入西门家的后院,于是陈敬济便有了六娘李屏儿。
李屏儿嫁过来令西门庆对干儿子另眼相待,当初他吩咐陈敬济办事本就是死马当做活马医,花子虚死后留下的财产多得能让李屏儿衣食无忧的活到老活到死,让她改嫁的可能性应该是微乎其微。
如果说年轻的寡妇还有什么需求,可能就只有健康的男人,西门庆算是健康人吗?这个有待观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都对死人留下的金银财宝想占有,身体越发不中用的西门庆对女人的感觉越来越少,可是他对财富的积累却着迷得要命,他没有什么可炫耀的资本,除了不断地娶妻纳妾,能证明他比别人更爷们只有通过财富积累的一条路。
“拜天地就省了吧,花冤枉钱不值得。”
“今天挺累的,吩咐府里的人都早点休息。”
西门庆早就脱下新郎装换上平时的衣裳,他娶李屏儿没有设宴摆席,周围一干朋友也都没有通知,仿佛是别人娶了媳妇。
“敬济啊,你先别走,陪我吃几杯水酒。”西门大官人扯住干儿子道。
陈敬济无奈的留下,按理说新郎官应该迫不及待的入洞房,可是西门爹却连洞房都不想睡,他这么急功近利的原形毕露好吗?
新娶进西门府的花寡妇不心疼几天就要清算聚拢来的财富,这种做法会不会寒了过门女人的心?会与不会都是西门庆的事,做干儿子管那么多做什么?
“听说武大郎的干娘要金莲陪葬,你有什么打算?”西门庆给双方倒满水酒问,“咱俩说说私密的话。”
“活人给死人陪葬只有帝王才有这个资格,平常人那么做就是欺君罔上。”陈敬济抱拳道:“再说五娘被武状元主动交换给咱家,虽然文书上没有名分的修改,可是五娘是西门府的女人,怎么能给别的男人陪葬?”
“这话是说的没错,可是武状元生前与我交情甚好,他死了让我很痛心,能做点什么帮帮武家总是一片心意。”西门庆叹息着说。
嗯?大官人的口风怎么不对,他这是同意潘金莲陪葬了!
“将如花似玉的五娘白白送给武家会不会太不划算?”陈敬济小心的试探道,他摸不透西门庆此时的心思,这不是往日只占便宜的西门爹该说的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西门庆叹了一口气说出了真相。
原来大官人是在担心底也珈的暴露会连累他,落魄的武大郎毕竟还是状元郎,他突然暴毙与底也珈分不开,这种具有毒性的草木是西门庆由外面采购而来,他听说底也珈有壮阳的功效却不敢以身试毒,才授意郓二教唆谢西大给武大郎服用,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舒爽的武状元会过量致死。
“爹爹还有底也珈吗?”陈敬济终于明白案情的原委,他对西门庆问:“我在堂上听郓二说的很含糊,那底也珈究竟是怎么服用?”
“我也不清楚怎么用,只是听药房的大夫讲,整株咀嚼细末后吞咽。”西门庆老实的交代着。
整株咀嚼?这是什么吃法。人不是食草的牲畜,那罂粟草怎么能这么乱用呢?
“县衙门住所的那位幕僚不是普通人。”西门大官人的话音一转又提到赵佶的身上,“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到此人,看他的面相十分的华贵绝非一般人。”
西门庆还会看相,世上还有什么他不会的?
陈敬济的心里虽然比较反感,但脸上依然保持尊敬的模样,他对西门爹谈不上好感也说不上厌恶。
“这个给你。”西门庆从怀里掏出那张曾经签名的休妻文书,“我想过了,既然你是我的儿子,这张文书就由你保存。”
啥意思?
陈敬济被西门庆的举动搞糊涂,对方不是不愿意公开这件事吗?为何又出尔反尔,这其中还有什么说法?
稀里糊涂的吃完酒,他向西门爹提出回衙门,现在已经就任阳谷县令,不能在像过去那样随便的自由。
他回到县衙后宅没有看见赵佶,走到官人的专属厨房瞅见萧玉环端着一碗热汤面走了出来,两人的眼睛相对时,女人却故意的将目光转移开来。
这是有事吗?
“赵老爷呢?”
赵老爷是陈敬济向萧玉环介绍赵佶的称呼,他安排赵佶、萧玉环与萧峰(就是那个小男孩)住在县衙内,彼此可以互相照护日常的生活。
“他还在休息吧?”萧玉环的脸一红,羞涩而含糊的说。
休息?日头都升到天空的正中央,赵老爷子一向注重养生怎么能睡懒觉直到晌午,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老爷子昨晚睡在哪里?”陈敬济追问道。
萧玉环摇着头说:“我不清楚,反正不在我的房间。”
不对!
陈敬济觉得问题大了去,难不成赵佶与萧玉环有了那种关系,这萧玉环与萧峰流落到大宋朝,遇见贵人赵佶能不上杆子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