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黄昏,公孙瓒一行到了绎幕郊外,前行探马驰来回报。
“将军,前方已至绎幕近郊,远远可见公孙越将军押运的辎重粮草。”
闻报,刚刚醒转不久的公孙瓒心神又安稳几分。
“只要从弟安全,辎重粮草在,即便损失几千步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遍地流民,重新再征召就是!”
公孙瓒刚刚思索下一步对付张纯、张举叛军的策略,车外陡然传来一阵嘈杂而急切的问讯声。
“公孙兄长,你受伤了?伤可严重否?备这就去为兄长遍寻良医!”
即便来人不通名,公孙瓒已从发颤的嗓音中听出来人的身份。
“玄德,不必担忧,瓒未伤及筋骨,伤势不重。”
不管刘备的这一番表态是否真情实意,还是让公孙瓒心中舒坦不已,也感动不已。
“知冷知热,还得刘玄德!”
眼下,公孙瓒正是心怀忐忑、孤立无援的时候,能够遇到刘备这个昔日同窗,也算是他乡遇故知,雪中见炭了。
当然,公孙瓒更在意的是刘备身边两个武力值超高的打手兄弟。
“对付叛贼张纯、张举,多一份助力矣!”
刘备掀起车帘,见里面还算宽敞,便径直登上了马车。
一进入车厢,刘备盯着公孙瓒已渗出血迹的伤口,一时显得手足无措,泪眼再次婆娑,哽咽难言。
“兄长,你为国负伤,小弟甚是感佩;备却丢城失地,愧对天子啊!”
端详了一会儿,刘备方对公孙瓒发表一番没有营养的国赞,还有一番轻描淡写的自惭。
“咳……”
刘备之言,听得做贼心虚的公孙瓒很是不自在,好在身上有伤,忙轻咳一声,将尴尬的神色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嗯?”
见公孙瓒对自己的一番表态没有回应,刘备不动神色地将目光又移到公孙瓒脸上,发现公孙瓒面部表情复杂,眉头轻抖,刘备顿时释然。
“想必是伤口疼痛,让其一时难言!”
刘备忙又换上一副忧伤的神情,一脸关切地询问公孙瓒。
“兄长,你不会是在宽慰小弟吧,你的伤,真的无碍吗?”
公孙瓒嘴角强露出一丝微笑,手臂轻晃,示意刘备莫要紧张,忙转移话头。
“玄德,此地离绎幕城尚远,你怎会在此?莫不是在等瓒?”
刘备点头,没有否认。
原本刘备三兄弟见公孙越走了,他们也打算回城的,刚跨上战马,没行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回头一望,正是公孙瓒的骑兵大队,刘备便又带着两个兄弟迎了上来。
“还是自家师兄弟贴心!”
公孙瓒心中更加熨帖了,他就喜欢刘备的知节懂礼,尊长爱幼。
“兄长,孟益将军没有同行?”
刘备早就发现同来的骑兵队伍里没有中郎将孟益的身影,也不见大队步卒同行,以为孟益带着步卒为后队缓行。
“呃!”
此时,公孙瓒最不愿提及的名字就是孟益。
偏偏刘备问起,公孙瓒目光偏离刘备,眼神有些躲闪,飘忽不定。
“兄长,你这伤,又是何人所为?”
刘备关心完孟益的下落,又关心起公孙瓒的伤情来。
公孙瓒的武力刘备还是清楚的,虽然不及自己的两个兄弟,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若非对方实力强悍,很难伤公孙瓒如此重。
“瓒与孟益将军率军进入青州平原郡,刚渡过河水,便遭遇数万黄巾流寇的突袭,孟益将军不幸战死,三千步卒亦全军覆没。”
公孙瓒想起济水边于兹的那一刀,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就是为兄,也差点死在黄巾流寇的围攻之手!”
虽然公孙瓒掩饰地很好,但他有些飘忽不定的眼神还是被刘备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刘备心中暗暗起了疑。
“刚才所见骑兵,披甲未损,征战的痕迹并不重,公孙伯圭之言恐不真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