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利禄是好东西,可惜小弟福薄,无缘享受,这份不世之功,还是让给虎山兄吧。”
“这话如何说?”
吴三桂干脆凑到了黄得功的面前,手指朝上指了指,“虎山兄岂不闻狡兔走狗之事?”
“你是说……”
黄得功抿起了嘴巴,若有所思。
“郑崇俭、袁崇焕、孙传庭可谓前车之鉴,愿虎山兄慎之。”
听到这三个名字,黄得功神色一凛,随即点了点头,只听吴三桂又道:“非是小弟不忠君爱国,实是不得已自保。谋国者先谋身,我等有用之身,断不能丧于囹圄方寸之地。”
话说到这里,黄得功完全明白了吴三桂的意思,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吴三桂的肩头。
“长伯,多亏你指点迷津,今日到了你的营中,我可要向你讨杯水酒喝!”
“虎山兄莫急,等忙完了要事,庆功宴上咱们再饮不迟。”
“要事?”
“闯贼走的匆忙,大营中尚留了不少的辎重粮草,听说皆是从百姓手中抢夺而得,小弟初来乍到,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虎山兄定夺才是。”
两人默然片刻,忽而开怀大笑了起来。
吴三桂说的没错,李自成从北京撤出之后,先是带着大军向西,随后又折向北,入了昌平州。
昌平州的州衙正堂,被临时当成了大顺军的中军大帐,李自成斜倚在正堂的太师椅上,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直到此时,他还不敢相信,他手底下原本势如破竹的大军如何会一溃千里,直至一发不可收拾。
他又极其庆幸,若非他当机立断,怕是手头的大军都要埋葬在北京城下。
“还没有刘芳亮兄弟的信儿吗?”
李自成红着眼睛,看起来如同哭过一般,让大堂里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只有牛金星等少数人知道,李自成这不是哭的,而是熬的。
见没有人回复自己,李自成干脆看向了牛金星,“张缙彦那里也没有传过来信儿?”
牛金星摇头道:“自我们撤军之后,他就再也没给我们传过信儿了。”
李自成眯起眼睛,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额能从西京打到北京,全是各位兄弟的功劳。今日把兄弟们召在了一起,就是想听听兄弟们的想法,各位不妨说一说,咱们是进还是退?”
堂下应者寥寥,只有刘宗敏等几人坚持要战。
李自成不置可否,一眼就看向了缩在角落里的宋献策,“宋军师,你有何高见?”
“皇上,不如我们和大明和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