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黄得功太过用力,还是刘泽清心神激荡。刘泽清拿酒杯的手抖了一下,洒的满手都是酒水。
“靖南侯不必客气,咱们同为大明效力,同为皇上效力,日后若是能用到小弟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有皇帝和满朝文武在场,刘泽清只盼着此事能尽快揭过。至于他和黄得功的恩怨,左右山东离庐州不远,山不转水转,日后再慢慢算不迟。
哪知一旁的李国桢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问道:“听说靖南侯故布疑阵,骗的那刘芳亮没了戒心,杀的永昌王退了五十里,当时用的,便是刘总兵的旗帜吧?”
黄得功咧嘴笑道:“不错,不错,所以说,老子还欠刘总兵一个人情,这不,正打算多敬刘总兵几杯酒嘛。”
李国桢当即起哄道:“这酒得喝!你们说,是不是得喝?”
李国桢说着话,招呼着四周的好几名京营的武将聚拢上前,对着刘泽清道:“刘总兵,咱们习武之人,喝酒哪能用酒杯,来来来,换酒碗上来。”
当即有光禄寺的人送了酒碗过来,周围的人眼见这边有了乐子,一个个都围了上来,都想看一看热闹。
黄得功和刘泽清接连喝了三大碗,一旁的李国桢依然在起哄,劝着两人多喝几杯。
眼见着围聚的人越来越多,刘泽清脸上越来越挂不住,忍不住和李国桢道:“襄城伯,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差不多就得了!”
往日的确无怨,不过近日的确有仇,起码李国桢是这样认为的。
和李自成的这一场大战,李国桢自觉尽心尽力,然而不但被免了总督京营戎政的位子,还被高悌讹去几万两银子,心下早就有了怨言。待见了朝廷拟下的赏赐,李国桢心中更是不平。
吴三桂和黄得功也就罢了,刘泽清一直迁延观望,直到大战结束才露面,一直赖在城外不走,这也能官升一级?凭什么他殚心竭虑,朝廷却不念他的好处,这刘泽清不摇不动,凭空就得了一场富贵,到底有没有天理了?
李国桢朝左右指了一指,笑道:“我们几个奉皇上的命,招待好诸位有功之臣。靖南侯想和刘总兵多喝上几杯,我们总不能拦着吧?”
黄得功斜眼看向刘泽清,问道:“刘总兵,方才咱们没有喝尽兴,再喝上几碗酒如何?”
围观的众人齐齐称是,纷纷劝起酒来。
方才的三大碗酒下肚,刘泽清虽然有些发昏,不过也能看得出来,这些以李国桢为首的勋贵,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心里也是火起,高叫道:“靖南侯,咱们已经喝过酒了,若是你没喝尽兴,这里这么多将军,总有一个能陪着你喝的。”
旁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的武将怪叫一声,说道:“刘总兵连这点酒都不肯喝,不会是不敢喝吧?”
刘泽清当即反驳道:“我有什么不敢喝的?”
黄得功沉下脸来,问道:“刘总兵不肯赏脸,难不成,还在记恨我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