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清酒量本来就浅,众人一起起哄,吵得他越发难受,此时头昏脑涨之际,听黄得功言语不善,再也忍耐不住,当即说道:“黄得功,我就是记恨你,那又如何?别以为你抢了我一次大旗,我就怕了你,等你回庐州的路上,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
如今黄得功是凤庐总兵,回安徽庐州,自然要跨山东而过。
刘泽清此言,威胁的意味溢于言表。这句话说出口,连刘泽清都有些后悔。
黄得功最受不得旁人威胁,听了刘泽清此言,当即将酒碗丢在了桌案上,怒道:“好哇!刘泽清,你总算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也不用等那么久,等会酒席散了,咱们就集结兵马一决高下!”
眼见着火气烧了起来,李国桢心中大喜,口中却道:“靖南侯息怒,刘总兵一时口误,切莫放在心上。退一万步讲,靖南侯军纪严明、治兵有方,就算刘总兵有这个心思,他也没这个胆子啊!”
这句话说的太过直白,刘泽清再也忍耐不住。他抬眼看向丹陛,见崇祯不知何时已然离去,当即放下心来,说道:“好!黄得功,咱们把话说到这儿,吃了亏,可别来找皇上理论!”
黄得功哈哈笑道:“老子可不像你个鼠辈,见了李自成,就吓的屁滚尿流。”
一时间,两人剑拔弩张,当即就要齐齐离殿而去。李国桢假惺惺的拦住了两人,口中忙道:“两位都是朝廷柱石,千万莫要意气用事。”
李国桢话虽如此说,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等着两人拂袖而去。
眼见着黄得功大踏步的朝殿门而去,刘泽清却不敢不告而别。但话已经说出口,若是再呆在这里,只会惹来旁人的耻笑。他正满脑子的想着主意,抬眼见到对面的朱慈烺,忙上前行礼道:“太子殿下,末将须回营整兵,便请告退。”
朱慈烺早就注意到黄得功和刘泽清的争执,只是他知道,父皇尤其忌讳他结交武将,是以两人闹的再凶,也一直抱着看戏的心态。
见刘泽清竟想把火引到自己身上,朱慈烺虚扶了一把,笑道:“刘总兵请起,今日父皇设宴款待,何必如此匆匆?”
刘泽清叹了一声,却没有多说。跟在刘泽清身后一名副将察言观色,和朱慈烺说道:“靖南侯多喝了几杯酒,对我家将军多有不敬,这才闹出些矛盾来,若是殿下能从中调停,那就再好不过了。”
朱慈烺摆了摆手,笑着看向不远处的吴三桂,“小子见识浅陋,岂敢在各位将军面前班门弄斧?平西侯德高望重,不如请他来调停如何?”
前殿的风波早就传到了后殿,王之心来回在前殿后殿穿梭,已然有些气喘。
“你说,太子殿下没有给黄得功和刘泽清调停,反而搬出了吴三桂?”
崇祯方才喝了几杯酒,此时正在后殿里休憩,听了王之心的汇报,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突然笑出声来。
袁贵妃正在一旁沏着花茶,听到崇祯的笑声,好奇道:“皇上又想起什么开心事儿了?”
崇祯召了王之心上前几步,低声问道:“王之心,听说吴三桂有个小女儿年方十七,正待字闺中。你说,朕若是指给太子,吴三桂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