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陈守福的失声痛哭,朱慈烺心中升腾起一阵怒火。
他瞪着李若琏良久,说道:“李指挥使,你可真是好手段!”
李若琏拱手施了一礼,淡淡道:“太子殿下,臣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皇上和殿下,为了我大明的社稷,也为了陈知府的前程。陈知府有此丧女之痛,必会与贼寇同仇敌忾,再无虚与委蛇之事。”
“你是说,此事与你无关吗?”
李若琏依然神色平静,“殿下的确错怪臣了,陈元娘身死,是贼寇一手所为。”
朱慈烺紧绷着脸,森然道:“本宫不管你以前如何做事,跟在本宫身边,就不该自作主张。以后若是再有此等样事,本宫绝不姑息!”
陈元娘突遭横祸,不但让陈守福悲痛欲绝,也戳破了城中士绅大户的幻想。
在他们原本的认知当中,这些贼寇没什么威胁可言,无非就是来打打秋风,决计不敢做的太过出格。
然而一日之间,致休大员卢侍郎的孙子卢七公子被贼寇绑走,知府陈守福的千金丧命于贼寇之手。
这让士绅大户们都意识到了危机,若是任由贼寇如此猖狂下去,聊城岂不是也要步临清的后尘?
午后时分,聊城的士绅大户们以拜祭为名亲自到府,就差给陈守福跪下了,希望陈守福能出面招募民壮,全力打退贼寇,保一方平安。
好几个大户直言,此次招募民壮和乡勇的银钱和粮食,都由他们一力承担。
初经丧女之痛的陈守福,得此消息,当即拟好招募文书发了出去。
而李若琏派出去的人也将探听到的消息带了回来,贼寇就在城西的十里镇驻扎,大约有三千余人。
“李指挥使,以我们的一千人剿灭这三千贼寇,没什么问题吧?”
得了下面人的回报,李若琏也是信心满满,当即答道:“我军火器犀利,守城又是居高临下,应付这三千人自然是毫无问题。”
“谁说我们要守城的?”
朱慈烺能冷哼一声,说道:“咱们只是在此地逗留,守得住这一次,不能帮他们一直守下去。咱们要做的是一劳永逸,将这些贼寇尽数消灭于此,令其他的贼寇不敢来犯。”
李若琏没想到朱慈烺竟有这样的想法,不由一呆,说道:“这些贼寇都是些乌合之众,一旦败退,必定四处逃窜,咱们人手有限,想把他们尽数剿灭,却也不太容易。”
巩永固本来在一旁旁听,没打算掺和到里面,在听了朱慈烺的想法之后,也是劝道:“咱们带出的人都是步军,主要在于火器犀利,助聊城守城的话,便可立于不败之地。若是主动出击,与敌人接阵厮杀,等于是将我们的短处暴露在敌军面前。”
“这一千人是我大明的精锐,对付一伙儿乌合之众,哪怕是短处,也要比对方强上许多。”
朱慈烺说得不容置疑,接着和李若琏说道:“聊城西南之处,有一片树林叫啸风林,方圆三四里地,平日里荒无人烟。贼寇自十里镇过来,必会从啸风林经过,我军就在啸风林设伏,以本地乡勇诱敌,堵住敌人后路,再以火器攻敌寇两侧,贼寇必定大乱,往密林里逃窜。李指挥使,你去和陈知府商谈一下,拿出你的手段出来,务必除恶务尽!”
李若琏和巩永固面面相觑,他们只道这位太子殿下一直躲在后衙看书,从来没有过问过行军之事。
没想到在不声不响之际,竟将聊城周边的地貌打探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