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马匹早被官府征用,不但没有马车,连赶马车的车夫都没有。
朱慈烺问了一圈,这才租了一趟简陋的骡车。
原本朱慈烺和赵云蘅身上的衣服过于招摇,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朱慈烺还购置了两套寻常的粗布衣服,还买了两顶宽大的帷帽。
骡车走的甚慢,这镇子离东平不过十二里的路程,直到中午,才算交到了去往东平的官道。
沿着官道走了不过半个时辰,骡车突然停了下来,那车夫对着朱慈烺惶恐说道:“少爷,前面似乎出大事了,有不少军爷守着,咱们要不要等上一等?”
听说前面有军士,朱慈烺心中一喜,他来东平州,就是想借着太子的身份,让地方派出些军士送他赶往凤阳。
然而随即就想到,自己的太子印信不在身上,也没有个证明身份的信物,这可是件麻烦事。
若贸然表露了身份,说不定这些目不识丁的官差会把他当做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反而会生出不少的麻烦。
他当即打定主意,等到了东平,设法传递出讯息,等到巩永固率着大军赶到,再表露身份不迟。
朱慈烺自觉自己的身上没什么可疑之处,并不会惹到军士的注意,是以催着赶车的车夫向前。
哪知赶到了卡口,当即就被拦了下来。
“几位大哥,可是出了什么事?”
眼看着几位兵丁眼中冒着绿光,朱慈烺不由有些疑惑,照理说他们这样的打扮,应该极其寻常,不知如何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
听到朱慈烺的疑问,一个胖胖的兵丁不耐烦的答道:“州里出了江洋大盗,大老爷派我等在此稽查。”
朱慈烺指了指自己,说道:“瞧我们几个的身形,跟江洋大盗扯不上关系。”
“谁说的!”
一个瘦瘦的兵丁紧盯着赵云蘅和念清的上身,眼中露出了饥渴的神色,大声说道:“我看你车上这两人就很可疑!须得带回去好好审问。”
“她们都是我的妹子,不是……”
朱慈烺正要拦下这个瘦兵丁,那个胖兵丁却突然伸出手来,揭下了念清的帷帽,露出了念清瘦削的脸庞。
几个兵丁本来都抱有期待,见到念清的真面目之后,顿时失了兴趣。
一个年轻的兵丁骂道:“怎么又是这样的货色?看的老子直反胃!”
另一个兵丁笑道:“吴老四,你的手气可不行啊,每次都是这样的无盐女,难怪你逢赌必输!”
嘲笑声中,胖兵丁顿觉失了面子,当即就要去摘赵云蘅的帷帽。
朱慈烺忙拦住他,将身上的几块碎银递到了他的手里,笑道:“天气炎热,这是孝敬几位的茶钱,不成敬意。”
“呦呵,你小子还挺上道的嘛!”
胖兵丁抛了抛了手中的银子,随即收入到袖筒当中,笑道:“看你也是个场面上的人,这是干嘛去呢?”
朱慈烺指了指念清说道:“我的这个妹子自小多病,这不是来城里求医问药了么?扰了几位的雅兴,请多多包涵。”
几个兵丁都露出兴致缺缺的样子,让开了前面的路。
那个瘦兵丁却是凑近了朱慈烺,捏着他的肩头问道:“小子,问你句话,你们从北边过来,有没有见过太子的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