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那时候才十六七岁的你,如何就能说动我父亲把叶家押进那场凶险的夺嫡之中,靠种玄通的配剑么?”
叶鸣不屑一笑:“种玄通见到我家老父,也是要磕头的。”
短短几句话,李信听得冷汗涔涔。
十几年前那场夺嫡,到现在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李信只记得自己左右逢源,帮着魏王府拉到了侯敬德与叶家两大臂助,从而帮着魏王殿下,在那场夺嫡乱局之中成为黑马,脱颖而出。
其后几年时间,李信回想起那场夺嫡,还不免有些洋洋自得。
直到这个时候,听到了叶鸣的这番话,他才明白了当年自己到底有多么走运!
那个时候,是叶家,或者说叶家一系被打压到了极处,如果他们再不有所动作,到了下一代人,便会失掉将门的身份,然后慢慢消失在大晋的权力核心之中。
而这个时候,李信带着魏王殿下入场,恰逢其会的赶上了。
于是乎,叶老头把宝押在了魏王殿下身上,这才有了后来的壬辰宫变,有了从龙三功臣,有了叶家与侯家的再次崛起!
想到这里,李信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苦笑道:“师兄这么一说,小弟才蓦然惊醒,十多年前不是我穿针引线,只是恰逢其会的赶上了……”
“若非是这个运气,小弟此时,恐怕尸骨都已经化了。”
“那个时候,长安你才十六七岁,能有那份胆气,已经很了不得了。”
“壬辰宫变之后,叶家与侯家,包括当年北征一系,就都有了一点起色,老爷子十分高兴,也十分感谢你。”
“这才有了之后,老爷子认下你这个弟子的事。”
叶鸣看了李信一眼,淡然道:“不然以长安你的年纪,只能屈尊给为兄做学生了。”
靖安侯爷坐在叶鸣对面,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师兄一番话,当年的局势便豁然开朗了,那时候小弟还是个孩子,差叶师太多了。”
他苦笑一声。
“估计那时候我在叶师面前的侃侃而谈,在他眼里也如孩童一般可笑。”
“老爷子很喜欢你。”
叶鸣缓缓说道:“太康初年我还在蓟门关做大将军,老爷子给我写了好几封信,每封信里都有提起长安你的姓名。”
说到这里,叶鸣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十多年里,还是长安你在老爷子面前尽孝的多,我们这些做儿子的,也比不过你。”
提起已故的恩师,李信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叶大将军用手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走第一条路,最好的情况大概也就是老爷子那样,即便如此,老爷子心中还是有些意气难平,几十年来酗酒成瘾。”
叶鸣缓缓吐出一口气:“他老人家当年在军中的时候,是不怎么喝酒的。”
叶晟生前,脾气暴躁,一爱喝酒,二喜打人,现在想起来,的确是因为心中意难平。
靖安侯爷微微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所以……”
“师兄想让我选第二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