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江安义惊醒过来,有人语马嘶之声。
屋外传来敲门声,朴天豪焦急地呼唤着:“主公,主公。”
江安义起身打开门,朴天豪急道:“主公,府外来了兵马,不知何意?”
身在异邦,风险莫测,江安义不敢大意,吩咐道:“通知安思他们做到应变准备,等半柱香如果陈汉不至,咱们就走。”
朴天豪奉命离开,片刻之后走廊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陈汉如同肉球般滚至。
“主公,城防司率军围了府,说是要抓拿奸细。”陈汉喘了几口粗气,匀了匀呼吸道:“现在情况不明,主公先避一避。赫吉,你带主公从侧门离开,等我派人与人联系。”
这个时候朴天豪已经召集齐饶安思等人赶到,朴天豪冷冷地道:“陈汉,主公方至你府中,城防司就派人抓拿,是不是你心怀不轨。”
寒冬腊月,陈汉脸上的汗却滚滚滑落,他见识过江安义的豪勇,就算他当年也敌不住江安义两拳三掌,更何况他家人尚在雷州,可以说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握在江安义的手中,便是江安义与莎宿女王的关系也让他生出不任何异心。
“扑通”一下,陈汉跪在地上,赌咒发誓道:“陈汉若有一丝一毫对不住主公之处,愿被千刀万剐,死后永世不得超生。”
江安义伸手一提,二百多斤的陈汉被他轻轻带起。江安义道:“我信得过你,听你安排。”
这个时候嘈杂声渐近,能清楚地听到脚步的奔跑声。陈汉急急地交待道:“赫吉信得过,主公可以让他打探消息。”
赫吉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五官深邃、发色金黄,转身用郑语招呼江安义等人道:“几位爷,快跟我来。”西域诸国受郑国影响很深,加上百余年来掳去的郑人影响,绝大多数人都听得懂郑语,也会说郑语,会书写的人就少了许多。
陈汉的宅院面积很大,江安义等人跟在赫吉身后穿廊过户往南而去,来到一处偏僻的侧门处,赫吉站住腿,侧耳往外听着。江安义道:“外面没人。”
赫吉打开门,半夜时分,外面一片漆黑。赫吉示意江安义等人稍等,自己窜了出去,不一会便回来示意江安义等人跟他继续走。外面是条胡同,两家宅院相对面立,留着六尺宽的胡同,只见赫吉径直朝对面的小门行去,嘴里轻轻地解释道:“几位爷,这处宅院也是陈爷的,没有人知道。”
进入宅院,赫吉继续往南走,横穿过这处宅院,江安义有些诧异,这家宅院十分安静,像是没有人住。赫吉轻声道:“爷,这处宅院是老爷以戎弥国行商的名头置下,眼下那名行商去了戎弥,宅里只留了几个守宅人。”
脚步不停,又来到南墙的侧门,赫吉小心地听了听,外面没人,先出门然后请江安义等人跟上,居然又进了一家宅院。朴天豪忍不住道:“这家宅院还是你家老爷买下的?”
赫吉微笑道:“不错,我家老爷在莎宿城以各种身份购置了七八处家宅,说什么兔子三窝。这处宅院表面的主人是休梨国的商人,其实是我在打理,几位爷可以在这里放心住下。”
饶安思轻声笑道:“这么肥的兔子还真少见。”
半夜时分不好点灯,赫吉没有惊动奴仆,把江安义等人悄然安置好,江安义暗暗赞许,这个赫吉办事十分稳妥细致,只不知陈汉怎么样了。
陈汉府中火把通明,送走了江安义陈汉稳了稳心神,一摇三晃地往前走,走廊处与城防司副将库力克打了照面。祥裕行做着交通各国的生意,与城防司没少打交道,这个库力克是陈汉的座上客,没少拿好处。
隔着老远,陈汉便笑着拱手道:“什么事劳动将军半夜前来,我让人备下香茶,咱们坐下来说。”
库力克冷着脸,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陈爷,对不住了。令弟出告你交结奸细意图不轨,将军派我前来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