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咱们就算死了也不会降贼。”
这些人远比信阳县官吏有骨气,不少人叫嚷起来。
吴彦浩站起身,冷冷地逼视着叫嚷的众人,等众人安静下来,吴彦浩道:“吴某也是当兵的出身,兵不畏死,是条汉子,吴某佩服。不过,真以为离了你们我便夺下来粮草了吗?实不相瞒,吴某此行带了一千兵马,就屯在城外,上天有好生之德,吴某只是不想多造杀孽罢了。你们想死,吴某便成全你们,来人。”
胖子等人提刀在手,齐声喝道:“听候将军吩咐。”
吴彦浩手高高扬起,目光如箭射在许虎脸上,沉声道:“许将军,最后问你一句,降是不降?”
千古艰难唯一死,真要直面砍来的刀许虎心中发虚,原本临死前的喝骂变成了“我要看看你们的兵马”。吴彦浩微微一笑,许虎降了,自找台阶下。有人悲愤地叫起来,“许虎,你降了叛军,可曾想过家中父母妻儿。”
吴彦浩笑道:“放心,我不会让许将军抛头露面,对外宣称许将军英勇不屈,战死了。你们怎么说?”
许虎都降了,立时有人学样道:“我等愿跟随许将军行事。”
有五人破口大骂,誓死不降。吴彦浩也没有立即杀他们,对王温驰道:“王大人,劳烦你派个人打开城门,接城外的大军进城,我们先到县衙等候。”
两刻钟后,蹄声如雷,惊醒无数人的美梦,三百轻骑出现在县衙之前的广场。灯光下,许虎看着黑压压满是肃杀之意的轻骑,虽然这些轻骑的人数不过三百,但绝非自己手下的府兵所能敌挡。
耳边传来吴彦浩自傲的声音,“许将军,城中狭小,大部人马尚在城外,不过我想这些轻骑也足够了。”
许虎长叹一声,道:“我愿带吴将军前去军营,但求吴将军不要伤害府兵和百姓。”
“呵呵,那是自然。来人,把那五个不愿降的汉子推上来,用他们祭旗。”吴彦浩吩咐道。
看到三百轻骑,五人之中有两人生出悔意,大声叫嚷着“愿降”,吴彦浩冷笑道:“首鼠两端之辈,吴某不希罕,来人,拿把匕首给许将军。”
许虎知道,这是让自己递投名状,事已至此,许虎只得朝那叫嚷愿降之人刺出一刀,十二个愿降之人全没了下,十三人刺出,那五人鲜血直流,痛呼叫骂,许虎等人羞愧难当,不敢直视,王温驰等人双腿颤颤,尿意陡生。
等十三人都送了投名状,吴彦浩挥手,胖子等人结束了那五人的痛苦。有人牵来马,吴彦浩笑道:“请许将军引我们入营吧。”
有许虎带着,吴彦浩等人直入大营,召集众将议事,宣布投降义军,有了反抗,当场格杀。第二天一早,五百府兵和八百役夫运着粮草进了信阳县,信阳县四门紧闭,只说是等候朝庭前来护粮的大军,谨防贼人做乱。
接到安南大营八百兵马离信阳县四十里时,吴彦浩和许虎率领二百轻骑以及归降的三百屯兵出城迎接,选择午时大军就餐时拜见统军的游击将军钟明劲,钟明劲不疑,在大帐接见时被当场擒下,帐中诸将猝不及防,被斩杀大半,八百官兵死伤百余人后成为俘虏,钟明劲怒骂不止,被杀。
吴彦浩带着俘虏进信阳县,派人传令四处,以粮招兵,招纳各处山贼,十天之内,前来聚义的山匪盗贼、走投无路的百姓就多达五千。吴彦浩将七千人马分成七组,加紧操练,一面命人搜集船只,准备由梅子河进入元华江,奔袭四方。
怀仁府,祝谨峰眉头紧锁,最近坏消息不断传来。一是信阳县被叛军占领、晃州军粮被劫;二是叛军左天将徐明德出蒙山劫粮,被谢居彬识破,六千叛军死伤过半,谢居彬贪功心切,追入五岭境内,中了叛军的埋伏,一万兵马损折四千。刘维率军趁胜追击,谢居彬所率的安东大军被击溃,弃守宜明县退守江仁县整军;三是苗寨摇摆不定,动机难明,一旦与叛军合作,叛军便能在十万大山之中出没,数年之功亦难剿灭。
帅案之上,是天子诏书,给他加邑二百户,荫封一子为宣德郎,这是天大的恩德,要是平日祝谨峰定然感恩载德,可是此刻圣旨却如同石头压在心头。祝谨峰知道这是天子预付给自己平定安南叛军的赏赐,如果能平定叛军肯定还有封赏,但若是平定不了叛军那对自己的处罚便会加倍。
曹景涵站在地图前已有两刻钟了,不时地用削尖的竹片沾了淡墨在地图上划一划,祝谨峰起身来到他身后,和他一起默然看着地图。
好半晌,曹景涵丢了手中竹笔,在盆中洗净手,叹道:“北上信阳县是招妙棋,叛军之中有高人啊,我等过于轻视叛军了。”
祝谨峰道:“信阳叛军有如后背芒刺,必先除之,否则大军无法安心剿灭刘维叛军。据探报,信阳叛军的首领是叛军右天将杨思玄,不过真正值得注意的吴彦浩。我让人收集了吴彦浩的资料,曹叔你看一看,是不是这个吴彦浩在掌控着信阳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