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山有些紧张的从外面走进来,一脸警惕的看着刘琦,生怕他会连自己也杀掉灭口。毕竟必死一个总兵的事,要是传扬出去,就算张儒在皇帝面前再得宠,只怕也难以善了。
刘琦道:“你不用紧张,这条路是杨将军自己选的,除非你自己选择一条不归路,否则只要你站在我大明的土地上一刻,你就是绝对安全的。杨将军的后事,督帅应该会办,这些天,得辛苦你先帮忙保存杨将军的遗体。”
戴山不住点头,他的目光,落在刘琦身边那些背着火器的士兵身上。
刘琦叹了口气,转身朝资金日恩挥手道:“走吧!回去!”
说完没他也不怕戴山突然之间叫人围攻,带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雷公山。
直到再也看不到刘琦的背影之后,戴山才放声大哭起来,他一下仆在杨荣的尸体上,眼泪哗啦啦往下流淌。
嗓子眼里似乎憋着一股火,无处发泄的怒火随着泪水喷射出来,打湿了杨荣的衣襟。
哭过之后,戴山让人郑重其事的收殓了杨荣的士绅,然后在自己的身上批了一条白色的布匹。
杨荣待他如父,他便要为杨荣尽孝。
刘琦带人匆忙回到大同府城,复命的时候张儒没见到他带回杨荣,便问:“杨将军人呢?”
刘琦低头道:“回帅爷,杨将军自觉有愧朝廷,畏罪自杀。”
张儒皱着眉问到底怎么回事。
刘琦只好一五一十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都说了出来,他给杨荣找一个畏罪自杀的由头,也不过是为了让张儒好做点。
可惜,张儒要听的是实话。
听完刘琦的实话之后,张儒叹了口气:“刘琦,你知道我张文轩这辈子最佩服的是什么人吗?”
刘琦摇头表示不知。
张儒接着道:“我最佩服的不是那种身居高位的人,也不是在朝堂上口若悬河的人,更不是学富五车的人。而是你堂弟刘鹏那样的有一腔热血,而且敢于奉献的人。杨荣死了,但他不该担上畏罪自杀的罪名。
他不战,有他不战的道理,人死了,他做的事没有错到不可原谅的地步。就按照杨荣自己的要求办,我会在奏折中写他战死沙场。”
张安蹙眉道:“文轩,你可要想清楚,杨荣不背这个黑锅,马璁就要背。”
张儒摇摇头:“谁都不用背这个黑锅,这个黑锅,我来背!也许一开始我把马璁放在大同就是一种错误,但是现在已经酿成大错,我不想一错再错。
马璁,杨荣的家眷还在大同府城,所有人你务必要照顾好,要是有任何差池,我唯你是问。”
马璁低头应和:“末将遵命。”
张安拗不过张儒,只好道:“既然你想明白了,我也就不劝你了。不过那雷公山的守备戴山,是杨荣的心腹手下,而且是关门弟子。他要是出去乱说的话,怕是会对你不利。”
张儒苦笑道:“我既然说了这黑锅我来背,我就做好了背骂名的准备。我们做,让戴山看着,他要说,随他。”
马璁握了握拳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他要是敢说,他就得死。”
“行了,这一天都挺累的了,明天还要布置,你们都下去休息吧!张将军,你留一下。”张儒有些无力的回了回事,然后看着张安道。
等两人都离开后,张儒对张安道:“一场同仁,敬他杯酒吧!”
张安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因为他虽然建议张儒杀了杨荣,心里还是不太希望杨荣真的死去的。所以张儒派刘琦去请杨荣回来的事,他同意了。
可没想到杨荣想得太多,竟然以为这些人是去抓他的,干脆来了个自杀。
二人将桌上的茶杯倒满水,双双具备,脸色都有些凝重:“老杨,跟你掐了不少年了,你走好。”
“杨将军,一路走好,你的家人,我来照顾。二十年后,我去你坟头,让你看看大明的盛世江山。”
说完,他们将茶水倒在地上,算是对杨荣表达了自己军人的建议。
然后,张儒和张安都走到地图旁,张安指着地图上鸦角山的位置:“这个位置现在是鞑子最多的地方,除了那战死和被俘的两万人,其他大概十七万余人都窝在鸦角山一带。他们的战线很长,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没法跟他们展开正面的草原战。”
张儒指了指鸦角山道:“你知道这次领兵的鞑子是谁吗?”
张安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不是新的鞑靼大汗么?他好像在你府上住过几年,难道你有把握劝说?”
张儒一字一顿道:“他叫屠胡,跟鸦角山上一任战死的守备同名,他是鸦角山边军唯一的一个幸存者。”<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