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员外正说着,心里却又不禁感到一阵汗颜惭愧,方才若不是形势紧急,他还真曾向出言问个明白,我家娘子已经嫁到我赵家做了赵金氏,你又如何知道她的闺名?
按说赵员外为人不错,自从娶了金翠莲后对她也甚是体贴关怀,待金老丈也是锦衣玉食,照顾得当。可是他偏生性子中带些多疑,前番在撞见自家娘子的恩公鲁智深时,便已经丢了回人。
那时金老丈在代州雁门县十字街口撞见自己的恩公,立刻请还是还未出家的鲁达至家中与女儿盛宴款待,偏生赵员外以为是金老丈带着甚么浪荡轻浮的郎君子弟与自家娘子吃酒,反而带了二三十个庄客执白木棍棒要去与鲁达厮打......
后来化解开误会,再与鲁达较量些枪棒后赵员外才后知后觉,当日若不是金老丈及时道明了鲁达的身份,自己误会了自家娘子不说,连同着二三十个庄客恐怕早就被鲁达按在地上猛捶暴打了。
虽然后来金翠莲父女也再未提及此事,可是赵员外想到方才自己心中疑窦又起,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声糊涂。前番鲁达恩公,也就是现在的鲁智深大师性子豪爽,又是被缉捕在逃的身份,是以对赵员外多疑寡断的行径也没往心里去。但是如今赵员外心想自己竟然又猜疑到名震大宋官场、绿林的萧任侠头上来,若是被人瞧出自己的心思,不止是又要颜面尽失,岂不也是枉自得罪了贵人?
萧唐也不知赵员外现在心中暗道侥幸与惭愧,他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赵员外与金老丈,旋即又将双手虚托,请盈盈下拜的金翠莲也站起了身子。略作询问之后,萧唐得知原来金翠莲等人的命途轨迹出了些变化,鲁智深当时三拳打死镇关西后金翠莲父母健在,她也并没有被郑屠污了身子,所以待随后他们全家遇见汴京旧识的邻居,经旧友说媒当金翠莲嫁与代州雁门县的大财主赵员外的时候,她的身份不似原著中那般被养做外宅(毕竟原著中金翠莲被郑屠强行娶做妾,又被善妒的郑屠正妻逐出了门,所以虽然赵员外待金翠莲甚好,她原来的身份却只是被包养,就连妾室也算不上),而是做了赵员外的正妻。
过后不久,虽然金翠莲之母依然染病身故,可是眼见自己的女儿有了个极好的归宿,那位老人家走的安详,走得也可说做是善终。
随后出了家的鲁智深大闹五台山清凉寺,智真长老不得已写了封书信,教鲁智深去投在东京汴梁大相国寺做得住持的智清师弟那里做个职事僧,过后数日赵员外得知鲁智深醉酒拆坏山中凉亭、砸烂了寺门口的泥塑金刚、甚至迫着寺中僧人喝酒吃肉、还将数十名僧众打得抱头鼠窜之后,也知寺中智真长老待鲁智深已是仁至义尽。所以赵员外也只是连连向寺中僧人告罪,又差人再塑起门前金刚,重修起半山亭子,并赠予清凉寺若干钱粮做布施功德,同时还劝慰金翠莲道东京汴梁是大宋第一的繁华去处,大相国寺又是佛门中数一数二的宝刹,恩公得智真长老引荐去了那里,更能活得快活安乐。
只是金翠莲往日还能时而至五台山一探鲁智深近况,她也心知恩公是豪侠性情,受不得佛门清规约束,就算到了东京大相国寺,却不知又要闹出甚么祸事。可是金翠莲也只能一直在心中记挂,仍旧旦夕一炷香,为鲁智深向上天祈福。
如今得知这个率大军来援的英武将军,竟然自己恩公的结义兄弟,金翠莲蓦的又想起鲁智深毕竟有命案在身,是以又焦急的向萧唐问道:“这位将军...我那恩公...鲁大师......他这些年来可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