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武松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倘若军司中上官都似是刘法这般唯才是举,肯体恤提拔肯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行伍儿郎,泼韩五那厮又何必投到萧唐兄弟麾下的绿林山寨那去,颠倒着做了个强人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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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战后清点,狐偃山一役歼灭党项诸部九千人左右的人马,俘虏六千人上下,并且缴获了大批的马匹已充军用。虽然此番党项诸部头人并非是由夏国官府调派,也并非是与夏人正规军的精锐部队杀伐,比起刘法当年于会州迎战西夏主力大军,一战破敌后纵横荒漠追击四百余里,斩俘西夏军万余人不能相提并论,可是如今寇钞的夏人诸部折损过半,也的确是一场战果十分显著的围歼战。
随后萧唐各部主将与刘法等西军将官齐聚与太原府,得刘法引荐,萧唐也与西军将门苗授之子苗履,以及刘法麾下的西军将官康炯、朱定国等人一一结识。而当年也曾在西军中积累战功的王焕、韩存保这等十节度中的人物原来与刘法也是旧识,萧唐也发现这两个军中前辈,于前朝成名的宿将在与刘法叙旧时言行态度十分恭谨,俨然将刘法奉做旧时的恩官。就连一向对二种、刘法一派西军主将态度有些复杂的三原姚氏后起之秀姚平仲,他在刘法面前也不敢表露出半点无礼之处。
与种师道、种师中大有不同的是,老、小种经略相公先人有种世衡、种谔等西军三种这些祖父辈统管西军,他们虽然在关西诸地军司倍受尊崇,可是得荫授先人职事从最初投军入伍时开始。就不必似低阶武官那般于前线亲自与敌军做生死搏杀,可是刘法这二十多年来却是出入尸山血海无数回,官阶一路从队头、副将、钤辖、亲军都指挥使晋升......才有今天这般成就,所以种师道与种师中虽然在西军将官心目中地位尊崇,可是如果比较受三军将士的拥护爱戴,刘法甚至还能胜过老、小种经略相公。
只不过刘法更似是一个纯粹的军人,西军派系之间的明争暗斗,他也绝不会刻意巴结在汴京那些权倾朝野的大臣。种氏、折氏、姚氏等关西将门的关系时而相互扶持,时而相互竞争,如今又有个意图把控住军权的童贯插手,而以刘法为首的将领明显更倾向于拥护种师道、种师中,那么这个在西军中地位极高的边庭名将,此时在童贯的眼中就是个欲除之而后快的心腹之患,也就不足为奇了。
“宋夏用兵挥师西鄙,熙河帅刘法与其军俱歼,用事者以违节置罪之......”联想到刘法被童贯威逼胁迫,这个百战百胜、威震西陲的天生神将在明知几无胜算的情况下出兵遭伏而壮烈战死,童贯却又向赵佶表功报捷,并说此役战败全因刘法违其节制而败军丧师的记载,萧唐也大概猜到现在童贯恐怕已经生出要谋害刘法的心思了。
“就依萧节帅的口谕,择选出几个口松的夏人留下问话,其余战俘不问出身、不经审问、不留活口,尽皆就地正法,斩讫报来。”
萧唐这边兀自思付的时候,就听刘法又悠悠说道:“宋夏数十年的彼此杀伐,新仇旧恨早已经深如沧海,比起礼义廉耻、圣人教化,草原大漠部族尚武善战,也更信奉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咱们也按常例以这般法子对待。如今仍有累造大恶的夏贼一时逃脱,萧节帅,我等也须尽快另做部署,将那干敌酋流寇一并铲除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