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高太尉与那萧唐结怨已久,此番我受命出征也的确曾暗中授意教我利用职权之便剪除萧唐的羽翼,倘若我真依照着高太尉的意思去做,也要耽上构陷军中将士的骂名。可是偏生我刘家也的确多曾受高太尉的举荐照拂,若是违背了他的意思,又教为父如何向高太尉交代?”
刘锜闻言略作踌躇,旋即以为深长的说道:“阿爹,当年高俅蒙官家宠信,命他做得监军积累边功,由此与阿爹搭上了关系不假。可是那高俅是如何被擢升为三衙太尉,在汴京行径与朝中风评如何恁也清除得很,反观的萧唐也受官家信任,虽然也得朝廷破格委用,然而累建的战功也都是凭他的本事。都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我们刘家,如今当真还必须要倚仗高俅的势要,仍要看的他眼色行事么?”
听刘锜说罢,刘仲武的脸色登时一变,他旋即又向神情坦然的刘锜望将过去,一时间沉吟不语,若有所思......
“王教头,你也清楚刘仲武那个厮鸟,正是当年迫得出走汴京的那高俅老贼的麾下亲信!俺虽然没甚么心机,可是也很清楚萧唐哥哥拉扯起来的这支靖难军,却被那厮接管白受领了好处,也是高俅老贼暗地里从中作梗,你要我听他的军令行事,俺就是不服!”
此时在节堂之外,牛皋也正忿忿然的对王进说道,只是他话音未落,却听王进怒道:“你这厮好生糊涂!军法森严,哪里能容得你意气用事!?就算刘仲武真的受高俅吩咐心存甚么歹毒的心思,你屡次冲撞于他,这岂不是更给了他依军法治你罪责的口实?何况到目前为止,刘节帅用兵调度也并没有甚么不妥之处,你又何必与他恁般作色?须知如今你也是行伍军健的身份,可再容不得你在萧家集时那般撒泼犯浑!”
“可是!......”
牛皋听王进训斥仍是不服,只是他虽心中气愤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而党世英、党世雄、王文斌等将官也都呐呐不语,至于李永奇也不是十分清楚萧唐与高俅在汴京时彼此结怨已久的原由,更不知现在接管靖难军兵权的刘仲武到底与高俅有何干系,是以他除了出言规劝牛皋平心静气之外,也并不知还该说些甚么。
而就在这时,王进、牛皋等人似乎听见隐隐有号角声在西北面传来。他们都是一怔,立刻噤声生怕是听岔了。紧接着就听见沉闷的号角声音一声连绵不绝,真真切切的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镇边寨中喧哗声也愈发响亮起来,刘仲武、刘锜闻得节堂外有异动也立刻率领亲兵冲了出来,这时靖难军中的一个都头官也疾步来到王进、牛皋等人面前,并急促的向在场众人说道:“报!几位将军,夏狗举兵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