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听从那全羽号令的绿林兵马所处的山寨虽然就在青州治下,也可只不过是攻破了登州辖下一处海岛上的官狱寨子。除非有贼势好大的强人兵马震动朝野,由官家朱笔亲批,再由枢密院发令调动各州府禁军前去征剿,邻州邻府的禁军部曲通常也都是各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只不过一处牢城而已,不愿多事的州府将官作壁上观,避免招惹强敌也是常态。
前任的京东东路兵马总管云天彪就是因为擅自调动诸州禁军去攻打那二龙山大寨,反而大败出场,那厮也被那伙强人杀得割须弃袍,又遭军司追责被罢黜了兵马总管的职事。这花荣必然知晓此事,是以也不愿招惹青州那两山贼寇,只图自保?
那察举官暗中寻思,可是按着官例职权差遣,他这个提点五岛使臣察举能调拨得动几处海岛军寨的厢兵,却也没办法指使一路兵马总管打算何时调拨禁军部曲,又打算何时出兵剿捕绿林强人。既然花荣定然不肯做与他人情,这察举官虽然心中衔恨却也无可奈何。
说不入巷、话不投机,这察举官也只得请辞告退,花荣凝视着那厮灰溜溜离去的背影,又冷笑了声,便转身入了内堂之后,说道:“所幸萧唐哥哥率弟兄们去的及时,未教奸厮鸟害了刘经略的性命!”
在京东东路兵马总管府邸的内堂,却端坐着一个面似堆琼的郎君,也正是萧唐另一个的心腹兄弟燕青。此时燕青也莞尔笑道:“这倒也是哥哥于官场、绿林双线行事的好处,官面上有花荣哥哥周旋,也省得与官军多做无谓的厮杀。花荣哥哥此番也可说是衣锦还乡,这兵马总管的差事可还做得习惯?”
与自家兄弟坦诚相谈,花荣那张英气的俊脸也多了几分笑意,说道:“不过只按照哥哥的吩咐,清除了各处指挥使司治下几个拿老弱虚冒军籍,吃空饷喝兵血的军中腌臜,前几日回我那清风寨故里探视了番,还揪出个唤作刘高的正知寨,那厮是个穷酸饿醋的文官,又没本事,自从到任,把此乡间些少上户诈骗,乱行法度,无所不为。
那厮的婆娘也极不贤,只是调拨他丈夫行不仁的事,残害良民、贪图贿赂,虽然他是文官,却也不过是个知寨小官,我自有手段教那滥污贼禽兽伏法,也不必再让两山兄弟出手而惹人耳目。如今既然已经攻破沙门岛救下了刘经略,先前东平府祝家庄的厮鸟无礼,伤了几个兄弟而要和山寨敌对。现在萧唐哥哥是否又要准备发兵与山寨报仇?”
燕青见说却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萧唐哥哥在绿林中勾当,为了掩人耳目先前便说待救出刘法将军后,先去阮家三位哥哥等水军头领坐船前往密州市舶司,青州这边自有其他兄弟以‘全羽’的名头行事,哥哥再于密州板桥镇那边以自己的身份检视自家商号一番,也不至教人觑出端倪......
何况先前汴京贯忠那边也发了书信来,说又有一个能人肯投到萧唐哥哥麾下,也正要去与哥哥相见。而密州那边,萧安也曾按哥哥吩咐留意招募些用得上的人手,随着走海运的营生做大,也有两个有本事的肯受雇佣,只不过现在还算拿金银请动的人,眼下那两人也并不知晓萧唐哥哥在绿林中所谋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