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丁奉比关索年长不了几岁,鄂焕见他年少,忍不住超弄道:“你小小年纪,也来送死?换些年长的来!”
“丑鬼看矛!”丁奉顿时大怒,电光般地一矛刺出,直奔鄂焕的面门而去。
“当”的一声重响,鄂焕手中的刀锋硬生生拦住了丁奉的矛尖。鄂焕只觉得双臂为之一震,方知此人有些本事,绝不是酒囊饭袋之辈。
“哈哈!有点本事!”鄂焕大笑一声后,猛地暴喝一声,双臂暴起,抡动大刀,对着丁奉当头劈去。丁奉虽是硬接下这一招,却也觉得鄂焕力道大的惊人,十指都被震得有些酸痛,当下不敢大意,谨慎地挥舞长矛,与鄂焕展开了激烈地交战。
“难怪长寻让我小心此人,当真厉害!”丁奉一面与鄂焕缠斗,一面心中惊叹。
两匹战马转灯般旋转,马上二人斗得你来我往,转眼便是三十回合,仍未分胜败。光论武勇,丁奉在大汉已能排的上号,但这个鄂焕确当真非同小可,身高与臂力皆略胜丁奉一筹,一杆大刀让丁奉不得不小心应对,亏得丁奉在军中历练过一段时间,经验丰富,一时能和鄂焕斗得旗鼓相当。
“这鄂焕果然本事了得……只怕丁奉未必是他对手!”
关索精通武艺,自然在阵中看得清楚。丁奉矛法已不如当初那么凶猛,而鄂焕似乎状态正佳,大刀左右劈砍,丝毫不给丁奉一点空档。
两人又斗了三十回合,丁奉已觉得两臂酸痛不已,招架起来越发吃力。鄂焕看准机会,猛地暴喝一声,大刀直接横扫过来。丁奉急忙将长矛一挡,却险些被雍闿将手中长矛震飞。丁奉知道已无胜算,便急忙调转马头,败回本阵。
“哈哈哈哈哈!终究是我手下败将!”鄂焕也不贸然追击,只是在汉军阵前耀武扬威,“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再来啊!”
汉军将士先前见丁奉能和鄂焕势均力敌,正在兴奋之时,却见丁奉终是落败,不由得失望至极。关索见士气受挫,当即按照约定好得那般,一踢马腹,急欲出阵交战。
“且慢!”可就在这时,李严却突然开口叫住关索。
“将军还有何吩咐?”关索略带不解地转头望去。
“我知将军箭术精妙,等下与鄂焕对决,这弓箭与手戟却不用带了!”李严淡淡地说道,“若是突施冷箭,蛮夷必然耻笑我等不守信义,也有辱大汉军威!”
“将军,沙场征战岂能这般儿戏?”马忠在后面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上前道,“若杀了鄂焕,高定必然军威大挫!”
“此等顽劣蛮夷,若不以武力威慑,使其心服口服,日后必为祸患!”李严义正言辞地说完后,又转头看了一眼关索,“平北将军若是自觉不敌,也不用勉强。”
李严屡屡出言激,关索心中冷笑,看来他此番南征想低调也不行了,既是如此,索性立个大功,好让李严郁闷上一番。
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把关兴调到李恢军中,以免他在李严手下受到各种刁难。
“将军所言极是!”关索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将神臂弓、箭箙、和手戟一一留下,只带着赤血大刀,骑着奔云,独自出阵。
“将军小心!此人当真厉害!”丁奉深怕关索有失,连忙高声提醒。
看到汉军之中又来一人,鄂焕不由得精神一振,立刻纵马迎上前去。可当看清此人面相后,鄂焕却忍不住朝着汉军阵中大骂道:“李严,你这狗官当真不是人!竟找一些小儿来送死,自己却贪生怕死躲在后面!”
“你这小儿比刚刚那人还要年幼,莫非你们汉人已无人可用了?”鄂焕对着关索一阵冷嘲热讽,“看你长得和女人似的,也好意思上阵厮杀,快快报上名号!”
“呵,你丑得连父母都不认识,也敢出来丢人,更不配知我名字!”关索同样不甘示弱地冷笑道。
“呸!小毛崽子,去死吧!”鄂焕顿时气得怒发冲冠,当即狂啸一声,对着关索一刀砍去。
“此子这般轻狂,当真不知死活……”李严没想到关索这个时候都敢挑衅鄂焕,心中冷笑不止。而丁奉、马忠等人皆是为关索捏了把汗,不知关索该如何应付暴怒的鄂焕。
“发怒便好,让我来会会你!”关索有意激怒鄂焕,这等莽夫,一旦被愤怒冲昏头脑,招数便会露出破绽。
不出关索所料,鄂焕一心一意想置关索于死地,每一刀几乎都用尽全身的力气,用排山倒海之势,饶是关索膂力过人,都感觉有些沉重。
然而关索的武艺已位于大汉顶级,且经验丰富,自然有办法应对这种场面,只见他熟练地舞动双臂,冷静地用赤血大刀招架格挡鄂焕的攻势,从容化解了一波又一波的险情。
两人斗过二十回合,鄂焕见始终拿不下关索,心知此人有点本事,也越发地急躁,大刀渐渐开始不按章法。关索看准机会,再架住鄂焕的攻击后,反手便是凌厉的一刀横劈。
鄂焕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将身子一仰,堪堪躲过。关索也是心中一惊,对鄂焕的身手也有些佩服。
“好小子,再来啊!”鄂焕这等勇夫见关索拿出真本事后,反倒觉得有些过瘾,立刻大呼大喊,攻势依旧不减。关索也全力以赴,呐喊鏖战,两柄大刀撞得火星四射,一道银光与一道红光上下翻腾,看得两边将士皆是惊讶不已。
两人又交手了近五十回合,仍是不分胜败,那边鄂焕仍是心中急躁,但关索却对鄂焕的武艺心中有数了。
“这等莽夫,虽是膂力惊人,但刀法平庸,多半难以胜我……”
“只是……”关索却觉得,今日要想斩杀鄂焕也绝非易事,要是让他逃回阵中,日后定然不会与自己阵前对决。
若是这样,自己便错失了一个可以为汉军除去大患,乃至大挫高定军威的机会。
大挫高定军威……
想到这里,关索突然奋力架住鄂焕的大刀,随即高喝道:“鄂焕,我念你久战疲惫,今日便算不胜不败,来日再与你交战!”
言毕,关索灵活地驱使奔云,转马回阵。
“小儿休走!我何时累了!看不我杀了你!”鄂焕顿时气得大嚷起来,想要纵马追赶,怎奈奔云速度惊人,转眼被回到汉军本阵。鄂焕如何敢独自追击,只有悻悻地回到阵中。
不过话说回来,鄂焕昨夜方才在雍闿军中大杀特杀,今日又前来挑战汉军,此刻还真觉得有些疲惫,正巧豪帅岑狼奉高定之命前来接应。鄂焕见天色将晚,便率兵回寨。
而汉军也不追赶,收兵回营,虽然关索今日没能斩杀鄂焕,但至少能斗个旗鼓相当,还是稍稍安定了一下汉军的士气。
只是,李严却在中军大帐中高声质问关索:“平北将军,你今日当真赢不了鄂焕吗?”
“真要拼死相斗,我也难有必胜把握。”关索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只是将军既要蛮夷输得心服口服,我借车轮战之利,纵然胜了鄂焕,又有何益?”
“你……”没想到关索会有自己说过的话来驳斥自己,李严一时语塞,唯有心中暗恨,略带愠怒地瞪着关索。
马忠、傅彤等人皆是心中担忧,关索的话语中明显有对李严的不满,可若是这个时候内讧,那哪里还有胜算?
眼看气氛沉重,关索微微一顿,随即高声道:“不过,我今日与鄂焕交手时已思得一法,不知将军之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