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鄂焕自信地点头道,“若非我昨夜厮杀有些困乏,早已取他首级多时!”
帐中其余蛮夷也纷纷吹捧鄂焕,一时间几乎让得意自满的鄂焕忘了自己是谁。但高定却始终皱眉道:“汉人兵书有云:兵不厌诈。我等来日还是小心为上!”
“大帅,我等眼下该如何进兵?”豪帅冬渠忍不住问道,“我等已吞并了雍闿大量兵马,实力正盛,何不一鼓作气,攻打李严营寨!”
“不可,我知李严本事!”高定却是果断摆手道,“他既有猛将助战,我等贸然前去劫寨,难保万全!”
“李严若一味坚守不战,我亦无良策!”高定双眉紧皱,“不过蜀军需提防孙权袭取荆州,此地兵马未必能久留!想来他们或比我等更着急交战!”
“大帅,明日待我休息充足后,再去李严寨前叫骂!”鄂焕当即提议道,“若再有人敢与我交锋,我定能斩其于马下!”
高定左思右想一番后,最终同意鄂焕所请,并让岑狼、冬渠两位夷帅轮番协助,每日都在汉军寨前叫骂。奈何李严却始终严令汉军坚守不战,任凭蛮兵使出浑身解数,都不为所动。
“蛮兵求战不得,势必焦躁,来日下书决战,更容易答应!”想到这里,关索不由得心中微叹,“李严此人打仗尚能沉得住气,为何对同僚为何这般心胸狭隘呢……”
一想到季汉还有不少诸如李严这样的刺头,关索顿时觉得脑壳发疼,日后怕是少不了和这群人共事。
朝廷之斗,远比沙场之敌更难应付……刘备临终前那番话,当真一点不假。
不过关索现在也不能过多地去感慨这些,他奉李严之命,带士卒前往若水东岸,白天砍伐树木,夜晚用船只将木材运过若水,让马钧好在营中打造投石车,不会被蛮夷所察觉。
当然关索还不忘去寻找合适的石块作为弹药,他并不指望投石车可以对蛮兵造成大面积的杀伤,但投石车改良之后的用处,才是他最看重的。
只是此事不仅需要依赖马钧的力量,还要让成都几名懂得刷漆的漆匠出出力……
而叛军这边一连叫骂了快一个月,仍是毫无用处。眼看天气进入四月,定莋一带白日温度渐渐升高,叛军一番挑衅后,反倒把自己弄得口干舌燥,士气也逐渐衰弱。
就在高定疑惑李严到底有何居心的时候,忽有蛮兵前来禀报,说是李严差人来下战书。
高定顿时大感意外,连忙让汉军来使进来。此番李严派的只是一名普通士卒,并带上自己的亲笔书信。
李严在信中直言,两军如此僵持不下,皆无益处,倒不如三日后,堂堂正正地来一次交锋,输赢各凭本事,不至有所怨言。
再反复看了几遍李严的书信后,高定觉得并无不妥,随即狐疑地望向那名汉军士卒:“你家将军当真要与我决战?”
“将军之意,皆在书信之中!”那名士卒虽是胆大之人,但岂会擅长言谈,唯有少说少错,更不敢在一众豪帅面前放肆。
“大帅,汉人既有勇气决战,我等岂能退缩!”鄂焕第一个跳起来叫嚷道,“此番我定要将蜀军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是啊,大帅!”其余豪帅也纷纷振臂呼喊道,“我军兵强马壮,又有鄂将军如此英勇,还怕胜不了蜀军吗?”
看到帐中几个蛮夷皆是情绪激动地请战,高定犹豫了一番后,也觉得若是能打败汉军,或能让季汉国中震动,那么东吴似乎更有机会出兵荆州,加以策应。
想到这里,高定最终在李严的书信上批了一句“三日后决战”,只是他仍旧冷冷地对那名汉军士卒说道:“但愿你家将军能守信用,不要耍诡计!”
待汉兵走后,高定随即向营中传达决战之事。只是他心中仍有一些不放心,忍不住对众人说道:“李严此人通晓兵法,虽是决战,难保其不暗中使诈!三日后,我当留数百士卒,镇守大营,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