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远县广济仓余米三千石。
增城县际留仓余米一千八百石。
各地州县粮仓报上来的损失数字和余粮数字无疑是让人大为头疼。连日以来,赈济再加上损失,广州府肇庆府各州县的粮仓已经离见底不远。即便广东通省的夏税数额只是麦五千三百二十石,但夏税能应付过去,明年的秋粮呢?
这一天,先后去了一趟都司和集司的张越坐车网一回衙门,一个差役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报道:“大人,今儿个您刚刚出去不多久,尊大人就到了。”
一声尊大人让张越愣了神,还是旁边的彭十三反应得快,忙问道:
“少爷,莫非是三老爷来了?”
“是两位尊大人都来了,还有一位姨奶奶和一位儿。”
父母都来了,而且还外加红鸾和张赴?大感意外的张越也不及多问。立刻三步并两步进了衙门。在前衙言简意核地交代了事情,他立刻疾步赶往后衙,一进正屋就瞧见主位上正坐着父母双亲,杜绾正侍立一旁陪着说话。见着他进来,孙氏立玄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爹,娘。真是你们来了!”
看到张越又惊又喜地上前行礼。孙氏也不管张绰,立刻一把将他拽了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儿。她就关切地说:“先头在京城过年好容易才养好了,如今又瘦了一圈。瞧瞧这脸也黑了。虽说政务上头是要紧的,可你总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我还等着多抱上几个孙子孙女,,
对于孙氏一见儿子这招牌式的唠叨,张绰也觉得无可奈何,连忙出言岔开道:“不是之前不告诉你,只是我想着这辈子也就只在开封京城南京这几个地方呆过,所以趁着这机会带着她四下里逛逛。再加上她又想你,咱们就索性到广州和你团聚,横竖我是闲知…”
“什么我想他,难道你不想儿子?不想孙子孙,女?”
看到孙氏瞪着张悼,而张悼又满脸无可奈何的模样,张越不禁觉得异常好笑,但更多的却是心满意足的暖意,外头那些事情带来的沉重压力此时反而不算什么。如今已近中午,他自然是让人去吩咐李嫂多准备几样菜蔬点心。然而。只陪着父母说了一会儿话,他就瞧出张掉仿佛另外有事对自己说,忙找了个借口和父亲单独出了门。
到了外间,张掉便直截了当地说:“我和你娘离京之前,皇太后曾经召见了你娘一回。对她很是和气善意。只你娘是不善于在这上头上心的人,究竟有什么暗示她也说不上来。
倒是有一回皇上突然微服驾临英国公府,我恰好在那儿,因缘巧合见了一面。有辅大哥在旁边,我倒也还应付得来,皇上一时起意还打算委我一个职官,好在我以才疏学浅推辞了。”
能够有张掉这样一心维护的父亲。张越自然觉得高兴。可此时听到这一说,他不禁讷讷说道:“爹爹这又是何必,哪怕不是什么实权要职。也可以先接下来,毕竟您也是正儿八经考中的进士,之前也做过县令这样的正印官。”
“我志本不在此,当初不过是想争一口气,但既然有你。我何必非得占着那几个有数的位子?二品三品的位子统共才有多少,难不成我也放一个布政使?好了好了,你是我儿子,应该知道我那点想头。这次我到广州之前,早派了两个精干管事来这里打理产业生意,你若是用钱,不拘多少尽管去取。其实我来这里也是你袁伯伯的意思,京师虽好,我也不能一直窝在家里养病,还不如到这里来,好歹是上阵父子兵。不必在远方看着你忙活。”
广东乃是极南之地,纵使皇帝亦是鞭长莫及,因此张越上任以来一直是小心翼翼,可谓是走在那一根不偏不倚的独木桥上。本地锦衣卫指望不上,而袁方的眼线几乎都在北京南京之间的那一片中原之地,张辅的名头在这里也不好用,他这个布政使调动不了一兵一卒。所以此前他做事再不像从前那般激进,那般毫无顾忌。正因为如此,他更觉得父亲来得及时。
“爹爹既然这么说,可就别怪我这个做儿子的随便差遣您。如今广东夏税已完,市面上粮食却很有些不足。此事我已经有些计较,只当初连生连虎留在京师照料族学和庄子,老彭虽说外粗内细,可和有些人打交道却还是不适合,得劳动您派人和一些商行联系。眼下已经到了用饭的时候,晚饭后您到我书房详谈如何?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对您说,刘师傅他们的船正好停在广州港。此前还帮了老大的忙。”
“哦,老刘也在?”张绰闻言顿时笑着点了点头,“好,既有他回来了,我也有个帮手。长夜漫漫。晚上咱们父子促膝长谈,我倒要听听你的好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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