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百战沙场碎铁衣 第二节(2 / 2)

大隋风云 猛子 0 字 2021-07-24

马车里,雅璇紧紧抱着李丹,一刻也不松手,好象担心他会突然消失一般。</p>

李丹不停地安慰着她,说白马堂的人正在寻找一切机会营救斛律氏的女眷,另外还委托了天骄的司马画雨,让她动用一切力量保护斛律氏女眷的安全。</p>

“白马堂刺杀的动作太大,结果吓倒了祖瞎子和穆提婆等人,他们躲在皇宫内不敢出来,导致何林和司马画雨无法在第一时间得到高纬诛杀斛律氏的消息,这大概是此次营救失败的主要原因。”李丹苦叹道,“事后白马堂多次劫狱,虽然救出了几个小孩,但已经无济如事了。不过,你不要太悲伤,你父亲和你叔父都还活着,你一帮兄弟也都在战场上,只待我们救出你家的女眷,一家人就能在长安团聚了。”</p>

雅璇听出了李丹的意思,她绝望地连连摇头,“虽然我从小离开了父亲,但我了解他的性格,他不会投降,绝不会投降。”</p>

“如果我娶了你,我就是斛律氏的女婿。”李丹稍加沉吟,俯身凑到雅璇的耳边,低声说道,“我和你父亲是翁婿,我们是一家人,那么这就不是投降。”</p>

雅璇猛然从李丹的怀里坐了起来,玉脸惊骇,樱唇轻颤,嘶哑着声音问道:“你要干什么?”</p>

“人家已经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你说我要干什么?”</p>

雅璇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渐渐苍白,眼里露出恐惧之色,“鸿烈,你把我父亲诱进关中,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件事?”</p>

李丹矢口否认,“你父亲现在拒绝退出关中,导致关中局势迅速失控,我也被逼到了绝路。”李丹轻抚雅璇的脸颊,苦笑道,“关中一旦大乱,我就是替罪羊。皇太后和皇帝为了保住国祚,势必求助于宇文氏宗室和武川人,而安抚他们的最好办法就是献上我这个奸臣的脑袋,所以你要想嫁给我,就赶紧帮我,否则……”</p>

雅璇抱住李丹的脖子,缓缓贴上了他的脸颊,凄然而笑,“我有孩子了。”</p>

李丹骇然心惊,他呆了一下,接着一把捧住雅璇的脸,兴奋地问道:“真的吗?这是真的?”</p>

“如果你死了,我就去白马堂。”雅璇泪如雨下,“我会把孩子养大……”</p>

李丹摇摇头,非常坚决地说道:“我不会死,我会看着孩子长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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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光难以置信,他眯起眼睛一直盯着李丹,神情极度惊异。</p>

“爹……”雅璇轻轻喊了一声。</p>

斛律光摇摇手,示意雅璇不要说话,“你竟然没死?你跳进黄河的时候,我那一箭已经洞穿了你的身体,你竟然还能死里逃生?”</p>

李丹微微一笑,“你太自信了,那一箭没有射到我。”接着他做了个手势,笑着说道,“我在落水之前,抓住了那支箭。”</p>

斛律光笑了起来,赞赏地点了点头,“今天能在这里看到你,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这么说,你不是李丹,而是断箭,但李丹死了,所以断箭变成了李丹,然后你回到了长安,在宇文护死后因为两位皇太后的支持坐上了大周宰辅之位,现在……”他指指雅璇的肚子,“我女儿又怀上了你的孩子,我们变成了一家人……”斛律光闭上眼睛,连连摇头,嘴里不停地说道,“神奇,太神奇了,世上还有这样的事……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p>

“爹……”雅璇看到父亲如此震惊,言行失态,心里暗暗担心,随即伸手挽住斛律光的手臂,轻声娇呼道,“爹,其实很多事,先前我在信里已经告诉你了,我说我遇到了一个心仪的男人,我要嫁给他,我会给他生孩子,这些你都知道啊。”</p>

“是的,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斛律光拍拍雅璇的小手,亲昵地笑道,“但你隐瞒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你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男人是爹爹的仇人,他曾经五次刺杀你的爹爹,曾经杀死了你爹爹很多部下,他不惜一切代价,几乎成功了。你把自己的生命交给这样一个可怕的男人,你不觉得太疯狂吗?你难道不知道有一天他会杀了你爹爹,灭了斛律氏的族吗?你就这样恨你的爹爹,恨斛律氏整个家族?”</p>

雅璇听到斛律光最后一句话,泪水立时涌上眼眶,俯身趴进斛律光的怀里,低声呜咽道:“爹,我一直都听你的话,我没有回家,这不是我带给家族的噩运,不是我……”</p>

斛律光爱怜地抚mo着雅璇的后背,悲声长叹,“崔季舒骗了我,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而是我的罪过,都是我的罪过啊……你祖父临终前已经告诫过我,说斛律家权势太过显赫,一门出了一个皇后、二个太子妃、娶了三位公主,尊宠至极,然自古以来,外戚又有几家得以善终?斛律家早已走上黄泉路,我们这些儿孙又有什么办法?我只能以忠诚和战绩来维持家族的生存,但适得其反,反而把家族更快地推向了灭族的深渊。我有罪啊。”</p>

雅璇心痛如绞,摸着父亲的白发,痛哭失声。</p>

斛律武都、斛律世雄兄弟听到雅璇的哭声,急忙走了进来,连哄带劝把雅璇扶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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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烈……”斛律光招招手,示意李丹坐到自己身边,“现在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p>

“我是刺客,刺客的首要之务是自保。”李丹笑道。</p>

“自保之策呢?”</p>

“杀了宇文宪。”</p>

“然后呢?”斛律光问道。</p>

李丹望着斛律光,神情慢慢凝重,“你需要什么?”</p>

“我不会投降。”斛律光从容说道,“目前大周形势危急,我有很多崛起的机会,但你这个机会最好,我可以用最小代价获取最大收益,当然了,这也是对雅璇的补偿,我欠她太多,我愿意把大周的江山送给她。”</p>

李丹笑着摇摇手,“岳父是不是太吝啬了?”</p>

斛律光立即明白了李丹的意思,仰首而笑,“不愧是白马堂最好的刺客。好,听你的。”</p>

“其实,以你现在的声望和功绩,如果贸然夺了大周国祚,势必会引起连番叛乱,这太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全盘皆输。”斛律光笑道,“看看高欢和宇文泰就知道了,他们两个终此一生,都没有夺取拓跋大魏的国祚。当然了,拓跋大魏立国一百多年,非大周可比,不过你也无法和高欢、宇文泰相提并论,所以慢一点、稳妥一点,是好事。”</p>

李丹躬身受教。</p>

“雅璇暂时留在这里。”斛律光冲着李丹挥了挥手,“你回去即刻安排一切,只待诸事办妥,我就率军渡河,北上同州,给你们操办婚事。”</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