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伟康一边听着柳下惠说自己和鱼羡君的以往,一边记录着口供,但是他突然发现,这哪里是在记录口供,完全就是在记录柳下惠以往的爱情故事了。
而且不但是记录上的问题,徐伟康的情绪也完全跟着柳下惠的故事在走,在听到柳下惠以为鱼羡君已经不在人世后,虽然已经知道鱼羡君没事,但还是不免为柳下惠揪心。
徐伟康这时问柳下惠道,“刚才医生说,鱼小姐的脑部受伤问题,不是这次追尾车祸造成的,难道就是因为几年前川地地震留下的创伤?”
“是的!”柳下惠点了点头,对徐伟康道,“那次是我逼着她回海南的,因为川地当时余震不断,她家人又在不断地跟我联系,和我说如果真的爱她,就不应该让她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当时想也对,就让她回去了,而就是这个决定,几乎要了羡君的命,她在坐车去机场的路上遇到了余震,路边的整个大楼瞬间的倾塌了,中巴车整个都被埋在了下面!”
徐伟康听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气,08年地震的时候,他还在jǐng校没有毕业,当时在电视里看到灾区的情况,就已经觉得很震撼了。
但是徐伟康也知道,他从电视里看到的震撼,是远远不及柳下惠身临其境的那种感觉的,那种与爱人生离死别的痛楚,和自己单恋杨然的感觉是截然不一样的。
徐伟康这时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柳下惠,虽然柳下惠说的只是他和鱼羡君之间的感情,没有过多的涉及到他自己在川地的生活。
但是徐伟康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柳下惠是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他甚至觉得柳下惠和鱼羡君的爱情故事,完全就是一部现代版的乱世佳人。
徐伟康佩服柳下惠,也不是因为柳下惠当时舍生忘我,选择在川地舍己救人,而是佩服柳下惠对鱼羡君的那份感情,他甚至在想,杨然一直拒绝自己,是不是就是自己没有这份真挚和执着?
徐伟康这时问柳下惠道,“后来呢?鱼小姐被救出来了?”
“不知道!”柳下惠摇了摇头,对徐伟康道,“当时我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是一片废墟了,而我身负的职责又是医生,一时没有找到羡君,我又不能在哪里干耗着,其他受伤的百姓又等着救,所以我又只能在没有羡君下落的时候,继续去救其他人……”
徐伟康听柳下惠说到这里,立刻对柳下惠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自己心爱的人生死未卜,你怎么还有心情去救其他人?我要是你,我就算死也要守在那边,一直等消息!”
“你说可以这么说,但是做未必能做到!”柳下惠这时苦笑一声,对徐伟康道,“毕竟我的职业限制在这,我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我是大夫,而且当时的余震不断,还不断的发现生还者,如果我因为在那无限期的等羡君,而不去救其他人,即便是等到了羡君,羡君也不会原谅我的!”
徐伟康闻言心中一动,他实在无法体会到柳下惠当时的举动和心情,不禁试想自己如果和杨然遇到一样的情况,自己是会在那等不知道生死的杨然,还是去继续救人。
柳下惠看着徐伟康,对他道,“我想当时你要是在那里,你应该和我的选择一样,毕竟你肩负的责任比我还要大,因为你是人民jǐng察!”
徐伟康本来还没想清楚自己是等人,还是救人,在听柳下惠说出人民jǐng察的时候,心中砰然一动,暗道是啊,我是人民jǐng察,如果是我,我也应该这么做。
虽然这么想了,但是徐伟康知道,就算当时柳下惠选择了去救人,他的内心当时应该是多么痛苦和挣扎的,一边是无辜等救的百姓,一边是自己深爱的女人,做出这样的选择,任谁都会痛楚万分的。
想到这里,徐伟康不禁又多佩服了柳下惠几分,虽然他和柳下惠之间有一点间隙,但那也是儿女私情,甚至可以说完全和柳下惠无关。
但是想到做人,做一个男人,自己和柳下惠比起来,还真是自愧不如,柳下惠一直在将医德挂在嘴边,但是柳下惠不是仅仅只是在说,而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说法。
而自己这个人民jǐng察呢,除了平时穿着一身帅气的jǐng服,开着jǐng车在街上到处晃荡,真正为人民做了几件实事?
和柳下惠相比起来,徐伟康甚至都认为自己担当不起人民jǐng察这四个字了。
徐伟康想到这里,立刻问柳下惠道,“后来呢,鱼小姐被人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