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树下摆了一张木桌,桌上放着素菜,全氏夫妇与全蓉已然落座。
“舅父,舅母。”赵氏兄弟向全有德夫妇行礼。
“好,都坐吧!”全有德安顿三兄弟坐在对侧,取来三碗,皆满斟。
全绩刚想夹菜,见父亲倒酒,起身端过两碗,将一碗递给赵与莒。
赵与莒不敢接,看向全蓉,全有德不悦道:“大郎端上,看你母亲做甚,十六男儿还喝不了一碗水酒了吗?”
“是,舅父。”赵大现在可不敢说自己才十五岁,长者赐,不敢辞。
“来!”全有德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全绩看了一眼泛黄的酒水,也是一口喝干,没有想象中的苦辣,略带丝丝甜,味道还不错。
“咳咳!”
赵与莒也学全氏父子一口灌入喉,呛得直咳嗽。
“大郎,可还行?”全绩轻拍其背问道。
赵与莒连忙摆手,沙哑的说了声没事,片刻后双颊微红。
“这才对嘛!兄弟之间哪有那么多的小肚鸡肠,舅父也不多说,尔等活个二三十年便会明白,这最亲的就是身边人,且行且珍惜吧。想当年我和你爹那是什么交情……”全有德见兄弟二人和好,开怀大笑,又灌了两碗,说起了与赵希瓐的旧事。
半个时辰后,饭罢,刘翠与全蓉收拾碗筷去了厨房,桌面上全有德还在侃侃而谈,时不时要拉上全绩、赵与莒问上几句,而赵二吃着梨子听得津津有味。
“不容易,人这一辈子不容易,许多话与你们小辈说不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自是希望尔等出人头地,比我强些就行。”全有德说话已有些含糊,舌头在口中打旋,一句话重复遍,还要问三兄弟记住了没有。
“五哥,咱俩扶舅父回房休息吧。”赵与莒只喝了一碗,此刻酒劲已过,听了全有德的叮嘱,想要回房用功读书。
“好!”全绩长舒了一口气,今天他喝的也不少,心叹这酒后劲不小嘞。
天色暗淡,全绩二人送全有德回房后,赵与莒又扶着全绩去了房中。
“大郎,明日记得唤我。”全绩坐在床榻上再次嘱咐赵与莒。
“五哥放心。”
赵与莒帮全绩脱了布鞋,轻步退出房门。
“吱!”
房门缓缓关闭,全绩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房梁,一日虽短但获益良多,他在竭力维持这段总角兄弟情,使其更上一层楼。
全绩未见赵与莒之时,他心中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但真见了本尊,往昔情谊浮上心头,感性多于理性,他现在甚至在想如何帮赵大扭转着颓废残局。
但全绩思虑了许久也未想到破局窍门,疲惫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