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杨柳依依,见临城里。
府河之上,船儿满载河沙,时有水鬼露头,一派热闹景象。
“此间河段有锐石,大家小心些。”全绩站在船板处,头发散披,末端扎一柳条,全身仍有水渍,看似刚上船休息。
“保长放心,我等都看着呢。”半月始末,帮工对全绩渐生敬畏,毕竟全绩日日以身作则,五十筐泥沙不逞虚。
“还是注意些,莫受了伤不值当。”全绩点头再作叮嘱。
值此刻,岸边来了一群农民,个个手持棍棒,为首者是一拄拐的青衫老者。
老者目色阴沉的向身旁青壮示意,青壮敲响手中锣儿,引得河面众人注意。
“谁让你们在此掏沙开河的?速速住手,不然某砸烂你们的破船。”青壮语气火冲,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你们管得到宽,知道这是谁安排的活计吗?”
“你来砸个试试,看某打不打断你的腿!”
“予你们优惠自不知,还敢在此叫嚣?”
青壮的话立即引来了一片骂声,没人惯他这脾性。
遂双方即刻呛火,更有甚者拾石砸入水面。
“都住手!方才是谁扔的石头?”全绩怒目拍了拍船身,帮工将船只驶向岸边。
“你是何人?”青衫老者双目直视全绩。
“西门里保长全绩,你们刚才谁扔的石头,若有人被砸晕在水下可是要出人命的!”全绩一步跃上岸边,与青衫老者相对而站,丝毫不惧他身后的数十人。
“西门里的保长,来我临城里作甚?”青衫老者仍不答,做势要包庇扔石者。
“老先生看不见吗?某在疏通府河,这可是刘押司的公差,难不成你们想要阻拦?”全绩先报出名号,为自家壮胆。
“刘景?”青衫老者眼中生了几分忌惮,但很快又做平常:“刘押司并未知会我等,若是要疏通河段,我本村人即可,你们先停了。”
“老先生非要让刘押司来处理吗?”全绩见老者态度决绝,心中生了几分疑惑。
“当然,你一外乡保长还没本事在此地强硬行事,都停了!不然石头又要下水了。”青衫老者重点拐杖说道。
全绩环视了一眼在场乡民,心中思量片刻,不愿与其发生冲突,转头向水面大喊:“都停了,先上岸,某去请刘押司。”
半个时刻后,帮工上岸聚团,全绩挑了几位年长者主持局面,千叮万嘱告诉他们不要和临城里的乡农发生冲突。
而后,全绩一人赶去了会稽城。
午时左右,全绩到了县衙。
“衙门重地,来者止步。”守门卒子各持一水火棍,架在了全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