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哥,某是西门里全绩,来寻舅父刘景,望老哥通禀一声。”全绩拱手笑道。
“哦,原是押司之侄呀,你且在此处等上片刻,某去帮你寻人。”卒子一听全绩身份,当即也赔上了笑脸。
“望老哥快些。”
全绩向后退了两步,站在一侧等待。
一刻后,街道走来一人,此人见了全绩神情有些恍惚,想叫人又喊不出姓名。
“你……”
“范押司,我是全绩,多日不见,押司近来可好?”全绩自然记得这位酒席上认识的刑名押司范立江,躬身行了一礼。
“哦!对对对,你是刘景的侄子,咱见过一面,你今日来衙中有何事啊?”范立江也不着急,和全绩攀谈起来。
“寻舅父有些事。”全绩讪笑回应。
“何事?说出来,若能解决,某定帮你。”范立江是刑吏出身,做事喜欢追根究底,当然也是看在刘景的面子上真心想帮助全绩。
“呃……”全绩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范立江会如此实在。
“不愿说罢了,告辞。”范立江神情略显不悦,大步欲要入门。
“范押司且慢,事情是这样的……”全绩所请之事不是见不得人,说了也无妨。
范立江听罢,微微点头:“你说的可是临城里的老乡书手吴三朋?”
“绩不知那老先生,不然也不会闹出这矛盾。”全绩对临城里的了解并不多,那村落虽然临近会稽城,但风气格外保守,很少与外人来往,即便是卖柴采购,也是一村数人同行。
“此事好说,某去帮你说和,不必劳动刘押司了。”范立江近日也听到了风声,州府与官砦联合疏通钱清堰,那刘景几人先疏府河就成了落政绩的美差,虽然范立江明言拒绝了刘景的提议,但帮个忙插上一脚,还是可行的。
全绩落了两难,不好言语,范立江紧接着又向卒子摆手:“去告诉刘押司,这事某帮他办了,都是自家孩儿,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是,押司。”卒子大步入府。
“唉?绩哥儿行几呀?”范立江话题一转,先行在前引路。
“家中排行老五。”全绩只得跟随在其身后,心叹聪明人无缝不入。
“五郎啊,你是不知道临城里的风气,那村子闭塞的紧,平素走个官差都要聚全村人商议,疏通府河这种大事他们必定会拦,说白了就是一群顽固不化的刁民啊。”范立江一副知之甚深的态度,间接告诉全绩这事儿他能办成。
“绩也没见过这种人,二话不说便向河中扔石头,这要是砸上一二,两家都是难缠的官司,何必呢。”全绩随口应承道。
“哈哈哈,五郎想得通透,只可惜愚民是劝不动的,这些年刑名官司都入不了临城里,他们自行一套村规,比王法还管用。以后县衙也差遣过几位乡书手,但无一例外都被这群刁民驱逐,到头来还是吴三朋主事。”范老押司心情不错,与全绩细细讲这临城里的趣事。
“这般不就成了法外之地了吗?”全绩欲言又止,那还要县衙何用?
“没办法呀,不过吴三朋主事,年年赋税不差,役工也派的足,这对县衙来说便是最好的乡书手。至于其他事情可以慢慢商议嘛。”无论是范立江,还是刘景,都报的是这个态度,毕竟有很多乡里差的税收呢。
“范押司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