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话汪纲为全绩说和,全绩付了三两汤药费了事,一切回归正轨。
第三日,全绩返家收拾行装,准备去临城里赴任。
时见全家土院,全有德与刘翠搬去了刘景家暂住,全绩又要去临城里,本来热闹的家门只剩下全蓉一人。
“小姑,等父亲在城中安顿完毕,你便搬去会稽与他们同住,这样也热闹些。”全家疏通府河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全有德还需吃几月吏俸才能在会稽另起门户,留全蓉在西门里也是无奈之举。
“不必麻烦了,这样就挺好,绩哥儿若得休沐,且返家来住,我照顾你衣食。”全蓉不想去会稽,一来家中住惯了,衣食方便洒脱,二者全蓉在等赵氏兄弟归来,怕家中无人,让二儿着急。
“也行,反正家中更近些,小姑,那绩就先走了。”全绩知道全蓉思念赵氏兄弟,便不再规劝,给全蓉留了一些银钱,怀着立功业的态度去了临城里。
午后,临城里山前谷口。
对山而开,夹道突岩,平整石路通那木寨,立于石道眺望那内山翠秀,山腰处可见人家居住,宛如一世外桃源。
全绩触景生情,赞叹之余,心中只剩闭塞二字,此间众真能当那先秦人,不知魏晋吗?
过石道,全绩立于寨门处,寨上巡甲立刻高举木矛,一脸警惕的问道:“汝是何人?来此作甚?”
“某是西门里全绩,县府新任的临城里乡书手。”全绩从怀中取出文书,单手高举,示意巡甲莫要激动。
“什么乡书手,我等不知,速速离去,不然某就不客气了。”巡甲目色阴狠,手中紧攥长矛。
在这一刻,全绩真的在巡甲眼中看到了杀人的欲望,这让他不寒而栗,但此刻他不能露怯,要不还未进寨门变成了笑话,继而全绩目正言辞的说道:“你是哪家的甲丁?姓甚名谁?胆敢如此威胁某?”
恶人怕恶人,全绩此番态度让甲丁略显疑惑,许久才口语结巴的回应:“要……要你管,再不走我真动手了。”
“你动个试试!这还是不是大宋的王化之地,你这刁徒,给某滚下来!”全绩索性抬指大骂,他原本想和善与乡民相处,但这群人就是天生不知好,非要全绩装个凶神。
“你……你等着。”巡甲说罢躲入寨中,不再露头。
约过了半个时辰,寨门缓缓打开,吴三朋领着十余位男子走向全绩。
“全保长,今日怎有空闲来临城里?难不成是我等修的府河不妥?”吴三朋拱手朗笑,与初见全绩的态度截然不同。
“吴先生领人疏通的府河是全段最为精细的,哪有什么差错,某今日来临城里是为了别事。”单从疏通府河这一点来说,全绩还是很佩服临城里乡民的应役能力,全绩曾亲自潜水看过,河床掏得格外干净,甚至可见河底岩石。
“哦!是何事啊?”吴三朋追问道。
全绩将文书交予吴三朋:“吴先生请看。”
吴三朋微微点头,细阅文书,神情多次更异,足足两刻后才将文书交还给全绩,随即转身对同乡人说道:“诸位保长听着,自今日起全绩便是临城里的乡书手了,诸位一定要遵上差之命,不可违逆,不然老夫定不轻饶。”
吴三朋此话一出,场面立即变得混乱起来。
“族长,我等只以你为尊,不愿要什么乡书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