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主簿院厢房,全绩坐在木案前眉目紧锁,而通风报信的刘整正站在堂中。
“什么时候的事?上次见孟帅也没看他如何虚弱呀?”孟宗政一死对京湖防务是重大的损失,对南宋朝廷亦是,抛开私人心态,全绩表现的惋惜至极。
“三天前走的,病突发,咳血不止,不到一日便撒手人寰了。”刘整神态也十分低落,赵方、孟宗政的接连离世让刘整感到京湖帅才凋敝,至少他还没有看到一位能够接替孟宗政的大将人物。
“走,去见见孟县尉。”全绩起身快步去了前院正堂,堂中孟珙一人独坐,神色呆滞,大悲无声,越到伤心处,越无法用言语表达。
“孟县尉。”全绩上前向孟珙施了一礼:“孟帅之事,绩已听闻,望孟兄节哀顺变。”
“多谢。”孟珙回神答了一句,不愿再多说闲话。
全绩见状也不言,陪坐在孟珙身旁,堂中静默许久,邱风才姗姗来迟。
“全主簿,孟县尉。”邱风对二人的态度截然不同,在全绩面前是笑脸拱手,在孟珙面前冷目淡然,孟珙之前能在光化县一言九鼎,全靠孟宗政在背后撑腰,而现在孟宗政一死,孟珙的官阶难在邱风面前称大,世态炎凉是在朝夕。
“明府,珙已向制置使提了辞呈,今日特来与明府交接。”凡父母亡,子女必丁忧这是孝道,也是官场的规矩,且这对官员来说是一道坎,在赵宋官场混的就是人际关系,上官荣宠,一旦丁忧就意味着从头来过,这也是为什么赵葵本为一府之主,后又作通判的原因。
“嗯,孟县尉与本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交接的,你常年不在县衙,重心在军,少理政事,简单的很嘛。”邱风语气中多有埋怨,似乎在说孟珙有失职责。
孟珙低头不辩,只得:“明府,那某现在可以走了吧。”
“不送。”
“哼!”孟珙起身向全绩点点头,甩袖大步而去,这幅脸面自然是甩给邱风看的。
邱风双目渐变阴沉,一直等到孟珙出了庭院,才开口道:“全主簿,你看看他,他还以为孟帅还活着呢,本县说的有错吗?他整日在军中,哪里管过县衙之事,受不了一句话,以后能有什么大作为。”
“孟县尉在军,脾气难免直爽一些,明府也不必见怪。”全绩不加评说,随口应了一句。
“现在这些武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朝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再不整治的话只怕他们要翻天了。”邱风碎碎念的埋怨着。
“明府,慈幼局还有些事,某就先行一步了。”
全绩不愿再听邱风的言论,再打压武将的话,只怕大宋一辈子也打不过蒙古,文士之念是好,亦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