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云涌临淄 第十章 乱局(上)(2 / 2)

东莱太史慈 碧水龙吟 9374 字 2019-08-19

任燠和管统当然更是落井下石的随声附和。

袁谭登时脸色好看起来,颇有点得意洋洋。

太史慈却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许子将选不选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是来找可用之才的,要这些虚名干什么?

这表情落在许子将的眼里倒让后者不由暗赞一声,管宁和邴原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的赞许之意。既知太史慈不好虚名,也就不出言帮口。

孔融被人抢白,也不生气,毕竟对方言之有理。而袁氏家族在朝廷中本来被认为是国之栋梁,闻言点头。

众人这才想起应该拍袁谭的马屁,登时谀词如潮,大有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之势。一想到《鹿鼎记》中星爷的经典台词,太史慈就忍不住想笑,心知自己脸上一定面容古怪。

张举和王武却冷冷看着乱哄哄的场面,一言不发。一旁的曹操脸上带着淡淡的讥笑,看着这场闹剧。旁边的鲍信却在一个劲儿地喝酒。

袁谭嘴上谦虚,但心中已经飘飘然 ,尤其是那些漂亮女孩对他双眼放光的样子,更让他不知身在何处。

陈琳更是把这新主子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十分的才华倒发挥出了十二分,听得太史慈是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在看《天龙八部》里的星宿派的出场又或者是《鹿鼎记》中口吐白沫的神龙教徒。

太能吹牛了,看来鲁迅先生说得对:为了目的,有些文人不惮于胡说八道。

陈琳甚至说出了“袁氏之德,感于天地;袁氏之兴,神明佑庇;袁氏之后,世所称奇”这类鬼话,简直就是在看滑稽剧。

太史慈终于撑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

众皆愕然,陈琳找到了撑腰的人,胆气立壮,闻听太史慈的笑声,怫然作色道:“太史将军,你这是何意。”

袁谭冷哼一声,开言道:“看来太史将军对许子将先生的月旦评另有一番独到的高论,不置可否赐教一二,以开茅塞。”

太史慈笑出声来就后悔了,可是自己刚才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勉强收回自己的笑容道:“袁谭公子多心了,在下只是想起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与公子无关,打扰了各位的雅兴。”

众人都看出了太史慈这番话的言不由衷,陈琳当然也不例外,他成心要出出太史慈的丑,以报昨晚的一箭之仇,穷追不舍问道:“那太史将军认为袁谭公子荣登月旦评是否名至实归呢?”

太史慈实在讨厌这小人,心想自己上高中时老师说“建安风骨”以“慷慨激昂”为美,就眼前的这陈琳如何配得上建安七子的名头?别说曹操和孔融了,就是在他旁边的徐干也比他强得多。

太史慈冷冷道:“陈先生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焉有资格对袁谭公子品头论足?其实每个人看别人都有其一套自己的标准,区别只在于和别人相比准不准,我太史慈自问没那个本事,只是不知陈先生何时成了子将先生的蛔虫,居然知道子将先生的想法,如此确定袁谭公子可荣等约旦平的榜首?真是奇哉怪也!”

陈琳一时语塞,而众人这才想起作为主角的许子将一直沉默。不由纷纷暗责自己多言,生怕给许子将留下不好的印象。

当然,此晚的辩论也由此展开,许子将既然不开口,那么大家就要大展口才,互相责难了。

最紧要的当然是给许子将留下好印象。

而此时袁谭大怒,偏又一时想不出话来可应对太史慈。王修也暗叹陈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太史慈钻了空子,白白浪费了自己辛苦部署的良好开局。

张举却向襄楷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开口发言。太史慈一直在注意张举,此时见张举的动作心中一震,心知这张举要通过襄楷这骗子搅乱局面,让双方斗个不亦乐乎,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几可肯定襄楷要冲自己来,最好是挑起自己的怒火,那么在今后几天内与自己打嘴仗的这些人一旦被杀,马上就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果然,襄楷会意,呵呵笑道:“太史将军此言差矣,须知尘世间的事皆有定数,袁谭公子命相非凡,贵不可言,自非常人肉眼凡胎所能识破。子将先生的本意也不是太史将军所能猜到的。”

太史慈微笑道:“这么说襄楷先生倒是知道子将先生的心意了。”

襄楷傲然道:“那是当然,子将先生之月旦评正是天人感应的结果,我襄楷岂有不知。”

太史慈笑意更浓,道:“这么说先生可替天而言了?”

襄楷不屑一顾的点点头。

太史慈却转头对孔义道:“刺史大人,能否给我一张纸和一块木头。”

孔义虽不知道太史慈要干什么,不过他与太史慈尚处于蜜月期,自是应允。

众人突然见太史慈有此要求,皆摸不着头脑,曹操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英俊的年轻人,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太史慈要干什么,但他却可看出太史慈要大大的戏耍襄楷一番。

管宁和邴原虽然看众人纷纷为难太史慈,但出于对太史慈的信心,倒并不着急,更何况太史慈也吩咐过他们此时暴露三人的关系过于早了。故一直沉默寡言。

因为两人孤傲惯了,所以别人也不在意。

只有国渊隐隐觉察出了三人的关系并不简单,但此时已被太史辞吊起了胃口,亦无暇细想。

刘璇却一阵兴奋,她知道:太史慈要做他看的课本上的所谓“试验”了。她已经感觉到这个襄楷要倒大霉了。

只是却未发觉,自己一颗芳心已经暗暗投向了太史慈这个家族的敌人。

只见太史慈接过仆人送来的一张平整的纸和木块儿,先把纸团揉成一团,向襄楷道:“襄楷先生,以你的天人感应的神奇和准确,你说我手里的纸团和他先前平整的时候相比重量是否相同。”

众人象看白痴一样看着太史慈,襄楷不假思索道:“那还用说?”

太史慈点点头,又把纸张再次抚弄平整了,一手拿木块、一手拿纸张,举刀同一高度道:“襄楷先生 ,如果我同时松手,你说木块与纸张哪样先落地?”

襄楷不耐烦道:“自是木块先落地。”

太史慈闻言松手,果然,在木块落地后,那张纸才慢慢飘落在地。太史慈一语不发,又把那张纸揉成一团,再一次双手举起木块和那张被揉成一团的纸,又问道:“襄楷先生,这次呢?”

襄楷更加不耐烦道:“试多少次都是一样。”

一语未毕,太史慈松手。

在众目睽睽之下,纸团和木块同时落在了地上。

什么!众人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事实。他们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纸先后落下的速度会完全不同。

太史慈心中暗笑,自己这是在重现比萨斜塔试验,自由落体运动乃是千锤百炼的科学真理,岂是这时代这群鄙薄科学又敬畏鬼神的文人所能明白的?

太史慈笑道:“襄楷先生,你能不能用你的天人感应给我们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

襄楷哪懂得什么自由落体,不由得慌了神,道:“此必是你糊弄众人的法术!”

太史慈哈哈大笑道:“襄楷先生真会说笑,不如这样,可由襄楷先生人选在场的高朋中的任何一位把我刚才做的重新做一遍,看看是否是我会什么法术,你若不放心,再换一块纸张和木块也可以。”

襄楷语塞。

太史慈冷冷喝道:“哪来的骗子!居然还敢妄称天命,可笑!”

襄楷被太史慈骂的大怒,道:“太史慈你欺人太甚,怎可对我如此无礼。须知王公大臣皆奉我为座上宾……”

太史慈一点面子不留道:“问题是你有何让我可‘礼’之处?居然敢妄称什么‘尘世间的事皆有定数’?这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事情?又哪有什么不可改变的事情?同样是一张纸,只要找对方法,一样可以让她下落的速度不同!告诉你,许多我们看似天经地义的事情都是错的。你不知道的东西别人未必不知道,别动不动就把自己说不清的东西说成是天命所归。你不过肉眼凡胎,有何资格妄谈天命?哼!你的天人感应谁人知道真假?”

众人闻听心头大震,太史慈这番话在某种程度上实际上是在否定天人交感这种理论。

孔融有话要说,却又忍住,毕竟暂时他和太史慈是同一阵营的,心中亦喜襄楷受窘,自不会批驳太史慈的论调。

秦周这老狐狸更是早早地闭上了嘴。陆康八面玲珑,自也不会插言。

唯有曹操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许子将眼中精光一闪,旋即闭上双目,仿佛怕别人看穿他的心思。

管宁和邴原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激动异常,因为他们知道,太史慈正在借着这个机会在西北六县以外的地方渐渐渗透他的言论主张。管宁更想到了太史慈给他讲过的青蛙的故事。

张举想不到太史慈如此的不留情面,居然放下袁谭和陈琳全力对付襄楷,更隐隐有种被太史慈看穿自己企图的不妙感觉。可细细想来,自己偏偏毫无破绽,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王武这凶恶粗人怒瞪凶睛,看向太史慈,只待张举一言,便要动手。

太史慈哪会把他放在心上。如果有可能,还要趁机格杀这王武,先为臧霸讨回一笔小债!至于没有这王武后日后谁会去作乱斩杀张纯,太史慈才不关心,反正张举张纯难成大事。

一时间,大厅之内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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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1、太史慈不会公开反对五德终始说,因为以他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只会借五德终始说逐渐确立自己的主张。还有,许褚肯定是打不过太史慈了,不过却可以令太史慈相当的难受。

2、说实话,小弟真正的文字风格其实偏重于调侃,但无奈自己现在写的是架空历史,没有法子才学黄易,本来我还计划了一本都市类的书,前几章都写好了,但觉得新人还是从架空历史开始比较好,今天我在外篇把那本书的第一章上传,大家帮忙看看,是否喜欢,如果可以,我就在写完这本书后,把它开做第二本。大家在书评区告诉我,谢谢了。

3、太感谢空令兄了,小弟觉得很有面子,真的把你请来挑毛病了!!

4、汗——!小弟昨晚睡觉居然压坏眼镜,今天去配眼镜,字数少点了,大家原谅。还有,今晚有事,未作修改,早早发新章节,原来章节里的错误没时间改了。加精也只有拖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