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节除夕夜</p>

画楼有些惊讶。</p>

不过现任内阁总理是袁华渠，她也能理解。</p>

“放不下……”白云归表情微怅，“就像孩子，不管长得多大，做父母的总是放心不下。可不能因为我的放心不下，就一直将孩子捏在自己手里，让他们折腾去吧……”</p>

画楼淡淡舒了口气，推开他，握住他的手，低声道：“白云归，我们筹划一番，如何？”</p>

白云归笑：“筹划什么？”</p>

“筹划如何脱身，既不连累家人，又能避免卷入政治纠纷，还能让东南五省置身之外，不参与总统和总理相互倾轧……”画楼眯起笑，明媚眸子里的黠慧，好似一只灵巧的狐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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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归倏然打起精神，看着画楼道：“好啊，你有什么好主意？”</p>

她起身，附在他耳边低喃着。</p>

白云归听完，瞪了她一眼，道：“不行，要是这样，爹娘怎么办？”</p>

画楼看着他，半晌才垂眸，道：“那你跟程东阳和苏永等人再商量，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法子。我觉得这个主意虽然有些绝，却是最稳妥的。白云归，你刚刚还说，做父母的，对孩子总要放下……”</p>

白云归微微一愣。</p>

画楼已起身：“我去睡了。”</p>

次日，苏氏和苏捷在官邸玩了一整日。</p>

苏氏知道清歌只会笑不会哭后，神态顿时不自然，而后拉住画楼的手，低声道：“你请人看了没有？”</p>

画楼自然明白她的担忧，故作曲解她的意思道：“看过了，将军把俞州所有医院的医生都请了，说清歌没事。”</p>

苏氏蹙眉，声音更加低了：“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去庙里拜拜没有？请师傅过来瞧瞧没有？”</p>

“妈！”画楼声音不禁也压低，“将军说清歌不同寻常，将来是个英雄男儿，您别再说这种话了……”</p>

苏氏错愕。</p>

她跟白老太太一样，脸色青了半晌，见画楼夫妻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亦不好扫兴。</p>

苏捷倒是很喜欢清歌。</p>

趁着画楼和苏氏在旁边说话，半岑抱着素约，他就一口亲在清歌脸上。</p>

清歌顿时咯咯笑，惹得苏捷也笑。</p>

苏氏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些。孩子的笑声听在耳里，特别安心。可还是心下戚戚焉。</p>

“除了白家人和您，旁人都不知道……”画楼笑。</p>

可这件事是瞒不住的。</p>

旧历年尚未过完，整个俞州都知道白总司令的长子白清歌，是个落地便会哈哈大笑的孩子。</p>

甚至有人说：“这孩子将来定是个人物。落地即笑，有种笑这苍茫寰宇的气魄，敢叫天地换新颜。”</p>

白云归不知从哪里听闻了这些，更是开怀，对清歌的喜爱犹胜。</p>

画楼便笑他：“不准偏心啊，素约也要一样疼爱。”</p>

白云归就抱着她，闹腾着，画楼连连求饶。</p>

上次跟她说了隐退之事后，画楼的主意他不同意，之后便没有再提。后来画楼见他找过程东阳和苏永几次，谈了什么，也不跟她说。</p>

旧历年二十八那日，白老太太亲自过来，让家里人今年都去白公馆过除夕夜，还特意嘱咐要带着慕容半岑去。</p>

慕容半岑想去小公馆，有些为难。</p>

画楼轻轻捏慕容半岑的手，一口气应承下来。</p>

晚上和慕容半岑去小公馆。</p>

半岑逗苏捷玩，画楼便对苏氏道：“除夕那日，妈白天多哄苏捷睡觉，晚饭九点之后吃。我们先去白公馆吃了团圆饭，再抱了清歌和素约过来……”</p>

苏氏眼眸顿时蒙了轻雾，连连点头，还反复跟画楼道：“孩子多穿些，千万别冻着。天这么冷，抱出来怪受罪的。”</p>

画楼笑着说知道。</p>

又陪苏捷闹了一会儿，姐弟俩才回了官邸。</p>

画楼把打算告诉白云归，白云归想也没想，道：“可以，就说我晚上还要见下属，吃了饭就走。明年正月十八就要送亲家太太和半岑出去，以后想吃团圆饭也难了。”</p>

美国那边，房子买好了，半岑的学校也找好了，当初苏氏给画楼的金条，白云归折合成了美元，存在那边的银行，存折给半岑保管。</p>

也订好了明年正月十八去美国的船票。</p>

画楼有些伤感。</p>

白云归轻轻搂着她，然后又说：“想想从前远嫁的闺女，要是从俞州嫁到京都，十年八载都难见娘家人一面。这样想，你会不会好受些？”</p>

画楼笑起来。</p>

除夕的年夜饭，热闹非常。</p>

白公馆灯火通明。古树虬枝悬挂红红灯笼，火焰般光线里，处处透着新年的欢愉与喜庆，比从前的年味都重。</p>

家里不管是主子还是佣人，全部换了崭新的喜庆衣裳。</p>

慕容半岑和慕容画楼都眼眶微热，他们俩第一次过如此热闹的新年。画楼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新年是在俞州，当时白云归南下巡查，他们喝酒跳舞，玩闹到天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