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节葬礼风波(1 / 2)

 第二百六十九节葬礼风波</p>

一声哐当,老太太的铜手炉掉在地上,火星四溅时,地上水渍被烤干,一阵阵薄烟氤氲。</p>

瞿湘和白云韶急忙扶住了老太太。</p>

白甄氏脸色同样煞白,她声音严厉问那佣人:“你这话听谁说的?”</p>

“官邸的管家来报丧的……”那佣人浑身发颤,跪在地上不敢抬头。</p>

白甄氏不敢回头,不敢去看老太太此刻的表情。她后背一阵阵凉意,却坚持挺着,又问那佣人:“报丧的人在哪里?”</p>

“苕华……”中年男子沉痛又低缓喊白甄氏的名字,他跨过厚重雨瀑,走入花厅,眼眸通红,分不清是泪珠还是水珠,沿着他的脸,似滚圆珍珠粒粒落下,“娘,苕华,大哥去了……”</p>

半晌,白云韶大声哭出来:“谁说的,是谁说的?”</p>

“是大哥随身的周副官和官邸的管家来报丧的!”白嗣立声音再也掩饰不住哽咽,“换衣裳,我们去官邸吊丧……”</p>

老太太眼睛缓慢闭上,身上的力气似被抽去,瘫倒在地。</p>

白云韶和瞿湘都扶不动她,被她带倒在地。</p>

屋子里乱成一团。</p>

今天是二月初一,以往每年,俞州富户喜欢选择今日办春宴,西式的宴会歌舞升平,衣香鬓影。</p>

今年,却是凄风苦雨。</p>

每个人都在感叹,春季为何会有这么大的风雨。</p>

感叹声未落,就有白云归遇害消息传遍了东南大街小巷。</p>

白公馆三辆车子沿着木棉树小道,冒着风雨,往官邸而去。远远的,小道两旁停满了座车,官邸缠枝大铁门上绑着白绸花,被雨水浸染,近乎透明。</p>

木棉树夹道,停满了座车。</p>

看到有人来,有个干练的军官上前行礼,要对方的名片。</p>

得知是白公馆的老太爷、二老爷等人,那军官连忙行礼:“老太爷,我叫苏永,是将军的参谋,您几位请!”</p>

雨珠沿着他尼龙帽檐滑落,他军服早已被雨水浸透,他恍若不觉。</p>

车子进了官邸,没有人撑伞,大家皆是冒着大雨,下车,进入官邸客厅。</p>

那盏意大利豪华大吊灯依旧亮着,千枝灯盏晶莹透明,客厅地面的羊绒地毯早已泥泞不堪,沾满了沉重的水渍。</p>

白嗣立和白云展搀扶着老太爷,白甄氏、白云韶搀扶着老太太,一个女佣搀扶着瞿湘,一行人下车。</p>

只有女佣替瞿湘打伞。</p>

雨水打湿了他们的鬓角、衣衫、鞋面,水珠沿着衣裾,一路旖旎前行,原本湿漉漉的雨花石小径,又添新渍。</p>

老太太脸上早无颜色,她的手紧紧攥住了胸口。</p>

白云韶和白甄氏脸上湿濡,看不清是雨水还是泪珠。</p>

上了走廊,苏永虚拦了白家众人,有些低沉,有些祈求:“……夫人快要倒下了,老太爷,有什么事,等将军的葬礼过后,属下等人会仔细交代,别问夫人了。”</p>

只有老太爷轻微颔首,算是应了他。</p>

客厅正中央,一帧黑白大照片,白云归眉宇轩昂,浅淡含笑,雍容威严。他眼角微挑,自有当权者的煞气顿现,却无军人的孔武粗鲁,倜傥英俊。</p>

照片是前几年的,那时,他更加年轻。</p>

老太太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失声痛哭。</p>

白甄氏和白云韶一齐跟着哭起来。</p>

瞿湘、白云展、白老爷子、白嗣立等人的目光,先落在一袭麻布雪色孝衣的慕容画楼身上。</p>

她跪在那里,后背笔挺,不管谁来了,她标准答谢。</p>

脸上,没有半分表情,眼眸放空,早无焦点。</p>

奶妈抱着嚎啕大哭的素约和忸怩挣扎的清歌,跪在慕容画楼身后。素约的哭声肝肠寸断,慕容画楼不曾回首,她似一樽毫无生机的雕塑,跪着,答谢来客。</p>

她面前的蒲团,被来客足上的雨水浸得半湿。</p>

原本白皙脸颊,此刻苍白里透出几缕暗黄;乌黑宛如墨色宝石的眸子,一片阴晦,她一下子像老了……</p>

她去年刚刚满二十岁,正是如月满盈的年纪,她像个苍老的妇人……</p>

父母是不需要向白云归行礼的,一旁的军官们拉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往一旁的偏厅坐。</p>

老太太走到画楼面前,拉住她的手,声音哽咽而模糊:“画楼……”老太太用力,才感觉画楼毫无感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