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个人要做这么多菜,真的就有点忙不过来,抬头看看这满屋子的棒槌,姚远是一个都请不动,也不想让他们谁过来添乱。正发愁的时候,大狗带着他新娶的小媳妇走进了门。
大狗是他的外号,常洪亮是他的本名,名厨世家,从他爷爷那辈就是平城名厨,到了父亲那里更是不得了,国宾馆的行政总厨,更是兼任平城烹饪协会的理事长,而大狗,别看现在年纪轻轻,也已经是某个五星级酒店中餐厅的头锅了,再锻炼上两年就是能直接挑大梁的厨师长了。
姚远就喊:“大狗、大狗,赶紧的,过来帮忙!今天碰上好材料啦!”
大狗看着那两个大响螺也是眼睛冒星星:“我去!我去!这么大!”
抬头看看姚远:“要不咱给他来个炭烧?!”
凡是厨子就都有这个毛病,看见少见的食材就要认真对待,有了大狗的加入,整治这一帮人的一顿晚饭不要太简单!
谢老师带着一帮女人就把工作台收拾出来当做饭桌,太阳已经落山了,把窗子打开,让夜风吹了进来。谢老师不愧也算是跟艺术沾边的人士,家里的餐具酒具都是挺有味道,挺讲究。
餐桌上的菜品已经琳琅满目,专业厨子做的一顿海鲜大餐,味道就不再形容了,反正各个吃的是眉开眼笑,尤其是那个响螺,炭火高汤煨制,又被切成了大大的薄片,螺肉雪白、入口脆中带甜。
姚远就跟大狗互相吹捧着:“你的这个火候掌握的是恰到好处!”“没你这个刀工,这道菜得减色一半!”
“向你学习,来来来,咱们就干一杯?”
“干一杯就干一杯!不过你先再尝两口,哪里还有值得改进的地方?”姚远就站起来给大狗又狠狠的夹了一筷子螺片。
大狗也站起身来,给姚远面前的盘子里,也狠狠的夹了一筷子:“你也再尝尝,我觉得烧得还不够透。”
顾冬雨眼睛都看直了:“我说!够了啊!你们俩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这个响螺都被你们吃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嘿!这两个臭不要脸的!”
接着就是一通哄抢。
谢老师要么被称为老师呢,就是爱教育人,刚刚他那个开私房菜馆的意见没被姚远接受,现在看见大狗也在,就来了个旧话重提:“常师,我刚才给姚远出了个主意,让他租下我旁边的单位,开一家私房菜馆,结果姚远这小子不同意,说私家菜馆没前途,你怎么看?”
这一堆人里只有谢老师称呼大狗为常师傅,简称常师,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学来的叫法。
可能他觉得这位常洪亮是正经厨师科班出身,又是有家传的渊源,算是正经大厨,在厨房里浸淫多年后肯定就是那种能开宗立派、传授技艺的老师吧。不像姚远这样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各个酒楼、饭店里流窜打零工,顶多算是个厨房里的打工人。
大狗抬起头,不明白这又是哪出戏,探寻着看向姚远。
“没事,你是要做厨师长的人了,就跟谢老师交流交流呗。”
大狗的眼睛就茫然:“私家菜馆啊?那也得看做什么菜吧,不过以姚远的厨艺,应该没问题吧?”
合着就跟没说一样,谢老师就不满意。顾冬雨听见常洪亮肯定了自家老公的厨艺,就留了心,有点跃跃欲试。
常洪亮、大狗,也是厨子,是在五星级酒店工作的准厨师长的正经大厨,可是你跟他讨论一家餐饮店的经营,那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差着专业呢!厨房师傅看中的是厨艺,讲究的是对厨房的管理,对出品的设计。可是开餐厅的重点是啥?
从市场调查开始,再到餐厅的定位、风格,再到出品的设计,那是个系统工程,哪一点疏忽了,就是一场滑铁卢。
姚远叹口气:“老谢啊,餐饮市场跟你想想的不一样,如今就没有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这个概念,想要开餐厅那就得研究,开什么样的餐厅?餐厅开在哪里?餐厅的定位在什么档次,这里面都有它的规律,有自己的商业逻辑。可不是拍拍脑门就能干的。”
“如果我真的把旁边租下来,弄个私家菜馆,那么我可客源在哪里?”
谢老师信手一挥:“这个艺术区里,有好几十家公司呢!”
“他们凭什么来我这里吃饭?”姚远盯着问。
“离得这么近,他们不来你这吃饭还能去哪?”
姚远就捂脑袋,算逑,我跟你个棒槌真聊不到这个,就举杯子:“谢老师,我服你了,知道我没工作,这是给我找饭辙呢,不过呢,私家菜馆我是真的干不了,没钱啊!”
餐桌上静了一下,姚远你个大厨怎么会没工作?这是失业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众人安静了,鲁胖子却一拍大腿就高兴:“你丫没事干怎么不早说!跟我去钓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