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着林中自己的坐骑走去,边走边说道:“玄感!一会儿传令全军,人衔枚、马包口裹蹄,不许发出半点响动,违令者斩!今天夜里,一定要渡过河去,明天一早,就对纥单贵的大营发动攻击…!”
第二天的寅时刚过,天边渐渐地泛出了鱼肚白,第一抹晨曦洒在了蒲州的城头,照得在城头守了一夜的叛军士兵们,此时一个个都是哈欠连天。
蒲州城头的守兵队副李壮,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三,所以熟悉他的人,都叫他三哥,正在不停的打着呵欠,他站了一夜的岗,看着城北的大营里的那些兄弟们喝酒吃肉,那酒香肉香似乎都能顺风早晨的清风,飘到这高高的蒲州城头,让他馋得不行。
李三的心里,早已经骂了自己的都督王贵一万遍,为啥要把守夜这个杀千刀的任务,摊到自己这些人头上,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不能喝酒吃肉,而是只能看着别人喝酒吃肉,自己却在这该死的城头喝风。
隔壁的同村小兵周小五,却是突然结结巴巴地对着李三说道:“三哥,你听听,那是什么声音…?”
李三此时正愁找不到出气筒,于是直接就是一下子,狠狠地踢了周小五一脚,嘴里骂骂咧咧的吼道:“怂样子,什么狗屁声音?听了一晚上的黄河流水声,能把你听傻了啊…?”
周小五今年只有十六岁,是那天汉王的大军路过介州城外,周家村时强征入伍的,从没打过仗,他一紧张就结巴,因为这一点,他最近几天没少被其他的兵欺负,只有李三作为他的同乡,一直在护着他,只是这会儿李三窝了一晚上的火,才会拿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怂蛋出气。
周小五给重重踢到了屁股一脚,却是顾不得喊痛,指着南边的方向,说道:“三哥,那好像真的是马叫的声音啊…!”
李三闻言愈发愤怒,于是高举起了蒲扇般大小的巴掌,嘴里仍在骂道:“你这厮不仅胆小,耳朵还不好使,老子当兵这几年的脸,都给你这个怂货同乡丢尽了,看老子不打死你个…!”
李三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落不下去了,张大的嘴里,也像塞进了一个核桃,一下子也不说话来,因为他看到城南方向,就在周小五的脑后。一片黑压压的铁流,正在迅速地向着城北大营的方向涌去!
那些战马此时已经开始加速,钉着精铁马掌的的马蹄,踏在岸边布满了碎石子的河滩上,发出了奔雷般的巨响,汇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铁流,杀气冲天。
李三此时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马上又是一脚踢到了周小五的屁股上,吼道:“快去报信给王都督!敌军铁骑来袭,敌军铁骑来袭…!”
听了命令之后,周小五便连滚带爬地滚下了城去,而李三则是大声地,冲着城楼左右的兵士们吼着,然后下起了一道道命令道:“收吊桥!关城门!弓箭上弦!滚木快点推过来,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