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拨的箭羽,来自于从右边过来的骑兵,一阵暴风骤雨般的箭雨洗过后,叛军前排的三千多弓弩手,多数都已经被射成了刺猬,剩下不死的也几乎,人人身上插着箭杆,扔掉了手上的弓弩,抱着伤处在地上翻滚着,呻吟着,而这三千多人流出的鲜血,把阵前一里左右的草地上染得一片猩红。
乔钟葵和裴文安,几乎同时对着那个传令兵,异口同时地喊道:“盾墙,盾墙…!”
传令兵连忙从地上捡起了一面黑旗,举到了空中,使劲地摇晃起来。
叛军中路的步兵们,纷纷越过站在最前列,举着弓箭在和对方轻骑兵们,对射着的龙骑护卫,四五人一组,抬着由十余根木头绑在一起,形状巨大的木制盾牌,向着前方慢慢地推进。
这一招果然有效,有了这些足有两丈高的一道木墙防卫着,凉州的那些轻骑兵们直射的威力,仿佛一下子小了许多,转瞬间这道木盾墙上,便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羽箭,而木盾后的叛军士卒们,总算可以稍微喘口气,总算不用直面这可怕的箭雨了。
韩世谔看到叛军士兵们,举起了手中的木盾,再看了一眼身边那不住向南飘荡的大旗,心领神会地微微一笑,因为接下来顺风纵火的好戏,很快就要上演了。
杨玄感一行人奔到了大阵,雄阔海也是立即返回自己阵中,杨玄感看着站在一辆战车之上,正在缓缓向前推进的韩世谔等人,只见他面沉如水,对着身边的几个传令兵,飞快地下着一道又一道的命令。而那些传令兵则有人举旗摇旗。有人上马直奔各军而去。
韩世谔此时终于回过神来,看到了杨玄感,哈哈一笑,说道:“杨将军!辛苦你了,我韩某人带帐下的将士们,谢谢你刚才的所作所为…。”
杨玄感的胸口和肚子里,这时正是翻江倒海,说不出的难受,全身更是有种几乎要虚脱的感觉,在敌我两军眼里他是无敌的英雄,再世的霸王,但是其实刚才那风沙中的一战,实在是他毕生从未有过的惊险:
那百名护卫个个都是武艺高强,弓马娴熟,换了每个人至少都有正规军军将以上的实力,被这样的五十多人围住了厮杀,那感觉实在是刺激。
加上风沙扑面,混战中被人几次突加暗算,胸前那个陷进去足有一拳的地方,就是给一人使了流星锤砸到的,当时自己一口血直接喷在了对面一人的脸上,糊得他双眼一下无法视物,本来直劈自己左壁的一刀才猛地一滑,直接砍到了自己的左腿上。
还好杨玄感是天生的战士,受伤之后越战越勇,战斗力完全爆发,霸王神枪更是神出鬼没,左手的链枷锤虽然直来直去,招式简单,但一力降十会,无人能挡得住他那可怕的力量,左右的长槊搠死的不过十余人,倒是有三十多人是被这双头链枷锤生生砸死,甚至有一名敌军的脑袋,被他直接从脖子上,砸得飞了出去。
杨玄感跨下的黑云,在此战中,也是对着对方的战马,拼命地撕咬﹑踢打,有四五个想从后面偷袭杨玄感的家伙的坐骑,都是被黑云直接用后腿蹬到了前腿的膝弯处,一下子就跪了,顺带着还把马上的人给掀了下来,这也导致了有个使枪的骑士,直接用大枪在黑云的屁股上扎了一家伙,那半截枪头现在还陷在黑云的屁股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