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定兴也因此飞扬跋扈,常以国丈自居,隋文帝杨坚废太子之时,似乎就认定云定兴佞huo杨勇,所以他因此获罪,本人和妻女都被没为少府寺官奴,从此再无出头之日,但是云定兴此人异常jiān猾,由于他善于工器,有因为次子云易,是韩世谔身边人的缘故,便时常制作jg美器物,献媚给南阳公主跟那些少府寺的官员,使他全家都免于沉重的劳役。
在几个月前云定兴,又抓住机会制作了一顶明珠络帐献给宇文述,宇文述便将他推荐给了齐王,他在齐王府如鱼得水,屡屡讨好齐王成功,渐渐地,他已经成为齐王身边的得力心腹。
云定兴原来住在洛水北面的yuji坊,全家人挤身在三间破草屋中,但自从成为齐王的心腹之后,他的全家都已经摆脱了奴籍,并且搬了家,搬到丰都市附近的思顺坊,租住上了占地一亩地的瓦房,每天也能骑一匹老马前往齐王府,穿齐王shi从的锦袍、戴纱帽,又渐渐恢复了前太子杨勇时代的待遇。
云定兴如今年约四十余岁,容貌清奇,一缕长胡飘于,使他俨如神仙中人,这两天他已经得到一个任务,替齐王在各地寻一些美女给他享用,所以此时的他,已经整理好行装,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
夜幕初降,云定兴刚刚冲完凉,换上一身宽松的禅衣,准备去自己书房,就在这时,他的三儿子云景,就飞奔来喊道:“父亲!二哥回来了,他还带着几个人一块回来的…。”
“是什么人…?”
云定兴的家里,已经好几年没有访客了,这个消息着实令他感到意外,他的儿子摇摇头,犹豫不决的回道:“光线昏黑,我实在是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只不过他们的身材都很高,看样子都像个将领级别的…。”
“笨蛋,连个名字也不会问吗…?”
云定兴骂了自己的儿子一声,快步向门外走去,他提着灯笼走到门口,却见门外站着五六人,为首一名年轻男子,身着轻便锦服,正是自己的二子云易。
“易儿…!”
经过短暂的交流之后,或许这几年苦苦寻找机会,使云定兴养成了一种绝不放过任何机会的习惯,他本能地就意识到,自己的二儿子会带人来到这里,说不定能给他带来什么机会。
也正是云定兴欣然让他们几人进府,云易跟云定兴进了他的书房,几人分宾主落座,云定兴亲自给云易几人,各倒了一杯茶,放在他们的面前,然后笑道:“易儿,你怎么从凉州回来了…?”
在云易一旁的房玄龄,早已经事先让黑旗卫的人,了解云定兴此人,得知此人为讨好官员已将家财耗尽,表现光鲜,实则家贫如洗,而齐王待手下又刻薄寡恩,云定兴替他做了不少事,竟只得赏一匹老马,他知道云定兴对钱财的渴求,和对齐王的一点不满。
所以,房玄龄取出六饼各重五十两的黄金,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然后说道:“这是我们殿下的一点心意,还请云老先生笑纳…。”
云定兴的眼睛一亮,呼吸顿时有点急促起来,因为这可是三百两黄金啊!价值六千吊钱,凭这些黄金他可以买更大的宅子,全家锦衣欲食,几年来的落魄生涯,使他对钱财有一种特殊的渴望。
但是云定兴也知道,韩世谔这个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拿三百两黄金给他,必然是有重要事情找他,他盯了一眼桌上金光闪闪的黄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便是开口问道:“云某无功不受禄,怎敢收如此重礼,不知凉王殿下有什么事,要云某效力吗…?”
可是他的嘴上虽这样说,但他的双手,却没有把黄金推回来,很显然,他现在很想要这黄金,只是想听听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有何事求他?
这些细节被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眼中,连他自己的儿子,也没有想到他竟贪到这个程度,最起码的推辞客气都没有了,云易此时已经脸红到脖子根。
房玄龄看着云定兴的贪婪,本来对他已经有了一丝反感,可是他心念一转,把此人留在齐王府,其实未必是坏事,当年太子杨勇就是因为此人,而被越国公杨素给抓住了把柄,最终导致他被废,他毁了一个太子,也未必不能再毁一个齐王。
本来韩世谔跟房玄龄,是想huā重贿,来买通云定兴,让他在齐王府里的接收情报,但是这一刻他改变主意了,因为他决定要用这个云定兴为饵,慢慢使跟殿下不对路的齐王走上不归路。
于是,房玄龄取出了韩世谔随身的配剑,然后放在桌上,凝视着云定兴问道:“云先生认识此剑否…?”
云定兴仔细看了一眼这把剑,心中顿时一惊,翻身跪倒在剑前,他认出这把剑是先帝赐给晋王杨广,现在应该是天子剑,怎么会在此人的手上?
于是,他惶恐跪拜道:“卑微庶民,怎敢妄见天子之剑…。”
房玄龄收了配剑,然后笑道:“云先生还请坐,我们殿下与云先生素昧平生,也素无恩怨,今天来找云先生,实际上就是因为云贤弟的原因,得知贵府最近有些困难,于是就让我们送来一些财务,希望对贵府能有些帮助…!”
云定兴闻言看了看一旁的次子,此时他已经惊呆了,此时他的心中,已经害怕到了极点,他因太子杨勇之案而获罪为奴,已经成为他一生的噩梦,他费劲心机huā了几年的时间才刚刚摆脱,难道这场权利斗争,又要降临到他头上吗?
云定兴抹了抹头上的汗,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于是应道:“小人带犬子感谢殿下的恩德,小人定会效犬马之劳…!”
房玄龄点了点头,又连忙说道:“云伯父!您就尽管安心在齐王府做事,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黄金是殿下所赏,殿下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重蹈杨勇之案覆辙…。”
说完,又跟云易一起安抚了云定兴一阵,留下云易父子二人,便就起身扬长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云定兴才从极度恐惧中恢复过来,他心中生出了一丝疑虑,当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三百两黄金上,眼中闪烁着贪婪之sè,他将黄金搂进怀中,亮闪闪的金光照huā了他的眼睛,他竟忍不住纵声狂笑起来,管他什么道义忠诚,都统统是放屁,只有黄金财宝才是最真实。
······
此时的凉王府门前停了几辆马车,虽然府内很安静,不过此时的府邸里,却比别人家更多了几分紧张,算算时间,南阳公主就应该在这月时生产,根据有经验的产婆判断,南阳腹中的孩子极可能是男孩。
这可是韩世谔的第一个儿子,不仅韩族上下紧张,连皇族也跟着紧张起来,南阳公主的这些年来的姐妹裴含玉,母亲萧皇后的贴身婢女文儿此时都在这里。
后宅之内,南阳公主靠在一床软褥上,正和母亲萧皇后及裴含玉聊天,虽然她还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她却并没有太多害怕,因为她能感受到孩子在肚子里的动静,一切都好好的,使她心里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