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么此人必然也不会对她这种小人物感兴趣的。晚间出门准没好事,看来老人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见两人都不开口,萧凰掩唇咳了一声,“在下可以走了吗?”
“本座说过,见过本座的人,都得死。”
“阁下是想出尔反尔?”
“本座何曾承诺过你什么事?”
是啊,他的确不曾承诺过什么,不是吗?
银面人微勾了一下唇角,“除非,你给本座一个,让你活着的理由。”
证明自己的利用价值吗?萧凰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不过是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而已,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哦?口气不小,那你可看出了这是哪里的螳螂?哪里的黄雀?捕的又是那只蝉呢?”
听着银面人突变兴味的语调,萧凰只觉得头顶上一排乌鸦飞过……
活该她自己多嘴,不过话说回来,她才回京几天,或者说她来到这个时空才多久?活人都还不认识几个,要是她知道那些什么虫子啊鸟的是哪家的……才怪了好吧。
不过心底的咆哮,萧凰自是不敢对着眼前之人痛快的吼出来,毕竟武力值是个硬伤啊!
但是,萧凰却不知道,在面前的这两个人眼里,她才是深藏不漏的那个人。
用赤练的想法来说就是,这天下的习武之人,武功修为能达到主子的本就寥寥无几,更何况超过主子的人。
但是这个带着红狐面具的人,却能在一走进这条巷子就发现尾随其后的主子和他,可见其修为之深。
这也就是为什么赤练一开始便杀气外放,却没有动手把萧凰脸上的面具一剑挑下来的原因。不过赤练一直都觉得,是他自身的修为太低才连累主公被发现,所以就更加不敢动手,怕误了主子的事情。
可谁曾知道,当时萧凰并未发现有人随后而至,甚至还被他们的出现给惊吓到。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以至于,后来萧凰知道了这件事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了。
“这在下就不知道了。”萧凰摊手到,不管在别人眼里她有多么高深的武功,就连同他们的周旋都有可能是为了不暴露自己。
但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永远都是骨感的,现在的萧凰也不得不稍微的妥协一下。
“灯会也差不多该结束……”
“宫漓袹。”银面人悠然开口,语调放得低沉而缓慢,听起来分外挑动人心。
萧凰一愣,“什么?”
“本座的名讳,记好了。”
宫漓袹?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萧凰的脸上不自觉的便扬起了一抹笑容,“哦,那阁下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熬夜对身体不好,告辞!”
快速的说完,萧凰就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反正她是不会再走这条路了,要是再遇见什么奇怪的人和事,恐怕她今晚就得把命交代在这儿了。
萧凰故作镇定的向外走去,又细细留意背后的动静,心道,好在宫漓袹还算守信。
看着那道白色的人影越走越远,赤练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因为历来知道主子名讳的人,就只有一个下场,“主子,属下去……”
“不必,只需跟着就是。好不容易出现了这么一个有趣之人,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这边,萧凰并未直接回去将军府,而是到街市的布庄里买了一匹布,剪刀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在将军府外那条街的一家客栈里,开了一间上房。
随后,她进屋摘了面具,把买来的黑色布匹做成简易的披风,用几根布条将头发松松垮垮的绑着,让额前的刘海和侧面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虽然那个叫宫漓袹的人暂时放过了她,可保不齐哪天又突然窜出来一个神经错乱的人,她可不想整天都过得心惊胆战的,所以此事不得不防。一切准备就绪后,萧凰又坐等了半个时辰,然后利用剩下布匹做的绳子,从窗户边……爬了出去。
阁楼里,“他果真是进了将军府。”宫漓袹指尖轻扣着案台,又好似浑不在意的问着。
“是,属下在客栈的房顶上待了半个时辰,之后便瞧见那人乔装打扮翻窗而出,然后……”
“最近将军府里,可出现了什么可疑之人?”
“回禀主子,并无异常。只是。”
“嗯?”
“只是骁勇将军之女即墨萧凰,偶尔会教自己的贴身丫鬟,有关于夏禹王朝征收赋税的作业流程,并且极为精通的样子。”
“什么时候的事?”声音还是一样的冰冷,但赤练此刻就是听出了宫漓袹的一丝不满。
立刻俯首说道:“墨颜上次回来复命,正值主子外出。”
沉吟片刻,“嗯,快到除夕了,看好宫里的。如果有人想要蹚这趟浑水,你们在旁边看着就好,其余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拇指摩擦着手中的银质面具,宫漓袹扯了扯嘴角,“即墨萧凰?呵,登台的人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