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执意要杀张小七,众人苦劝不住,都是一筹莫展。正犯难间,真正的“贵人”出现了!
随着那畏畏缩缩又略带肉麻的声音传来,大家都是一愣,抬头看去,却只看到一个侍卫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程咬金就问:“你有什么内情?快快道来!”
侍卫无辜地摇着头,急忙施礼,“国公爷,方才小的没说话呀!”
“哎?不是你又是谁,难道见鬼了不成?”
“国,国公爷,是下官!”
众人又循声低头一看,只见楚恒颤颤巍巍地从那侍卫的身后钻了出来,猫着腰,一溜小跑来到众人眼皮底下,跪伏在地,“下官京兆尹楚恒拜见蜀王殿下,拜见大帅,拜见鲁国公,拜见苏将军!”
这楚恒虽然官职卑微,却是个沉稳老道,八面玲珑之人。张小七杀了王旅帅,被苏定方问罪处斩之时,他就躲在士兵身后,探头探脑地观望,没敢露面。当时场面极为混乱,也没人注意到他。
后来程咬金拉着李靖前来求情,蜀王李恪也亲自为张小七作保,整个过程,他都看在了眼里,心下一盘算,王旅帅一死,太子这条线,自己恐怕搭不上了。但是这张小七的背景竟然这么深厚,一个王爷,一个大帅和一个国公爷都来相救,自己若此时救下了他,岂不是大功一件!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当下一琢磨,心中便有了主意。直到苏定方拒绝了李恪的请求,要下令处斩的时候,他知道立功的时机到了,这才一声轻呼,满脸媚态地跪在了众人面前。
程咬金一拍脑门,“楚恒?听说过,诶,你不在衙门上当职,跑到军中来作甚?到底有什么内情?一定要如实讲来!”说罢,眼神凌厉地盯着他,那意思,“说的好还则罢了,说差了,我让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楚恒唯唯诺诺,连连称是,“回禀殿下,各位大人,下官此来本是要调查一宗命案,这命案的凶手便是被张小七杀死的王旅帅,他设计陷害张小七后,又在树林里奸杀了一名女子,在现场留下了他随身携带的匕首。
下官向他询问,他却拒不承认,还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张小七身上。
所赖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很快,下官就找到了他诱骗张小七的书信。证据确凿,此贼竟还百般抵赖,妄图用一尊翡翠观音贿赂下官。
下官岂是贪赃枉法之徒?当场喝斥了他,哪知此贼狗急跳墙,要杀下官灭口。多亏了张小七这位义士,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救了下官。两人搏斗中,张小七一时失手,杀死了此贼。
下官认为此贼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张小七为救下官,失手杀人,虽然触犯了军法,但也情有可原。
如若苏将军定要斩张小七,下官愿替他一死,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一通慷慨陈词后,楚恒声泪俱下,大有大义凛然,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架势。
“你说的可是实情?”苏定方表情严肃,其实心中暗自欣喜,他并不想杀张小七,只是碍于军法,不得已罢了。
“下官句句属实,还望将军明察!”说着,楚恒把书信,带血的匕首和那尊翡翠观音一件一件拿了出来。
一个侍卫走过来,把这些证物拿给众人轮流过目。
程咬金咧开大嘴,哈哈大笑,“楚恒,你小子蛮机灵的嘛!好好干,将来前途无量啊!”
李靖洞若观火,看着情绪激昂的楚恒,轻轻笑了笑,没有做声。
苏定方检查了一遍手中的证物,点了点头,“那张小七若是为了保护楚大人,迫不得已失手杀人,却也不算违反军法。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既如此,便放了他吧!”
李恪闻言,长舒了一口气,“如此,小王多谢苏将军了!”又转过来朝李靖和程咬金一抱拳,“承蒙元帅和鲁国公前来求情,小王也替张小七在此谢过了!小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先告辞了!”
程咬金急忙叫道:“殿下,你不打算跟张小七见一面吗?”
“不必了!”李恪一摆手,头也不回,出了大帐,回府换了装束,又投并州军而去。
李靖咳嗦了一声,“既然事情已了,本帅也回营去了,明日誓师出征,苏将军为前部正印先锋官,还要早做准备才是!”
苏定方拱手行礼,“大帅放心,末将自当谨遵大帅号令!”
李靖点头,正要离开。
“等等,元帅!”程咬金紧走两步,追了上去,“老程我也正要回府,不如你我搭个伴一起走吧!”
楚恒见状,也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送行,“下官恭送元帅,恭送国公爷!”
程咬金笑眯眯地看了看他,“行啊!你小子挺会说话,将来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呀!”
楚恒赶紧表决心,“下官以后定当以国公爷为榜样,尽心竭力为朝廷办事,为国公爷效命,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程咬金乐了,得意洋洋地一挥手,“好,好!那本国公以后就看你的表现了!”说罢,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回身和李靖扬长而去。
楚恒这下总算是靠上了一棵大树,心中欢喜,回过来也向苏定方告退,“下官还要回府衙结案,不敢在此打扰苏将军,下官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