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七众人在黑衣人的帮助下,顺利逃出了单怀义设下的迷魂阵,化险为夷后,他们找到了黑衣人留下的一封书信。
张小七将信拆开,逐字看去,不禁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原来这信真的是侯五写的,大致内容是:
“帮主钧鉴,侯五临书涕零,自从上次蒙羞出走至今已一月有余,我日日寝食难安,只恨不能与帮主并肩作战,同生共死,好在上天眷顾,你们不负圣望,沙场建功,平定了西域,我的使命也总算完成了。
我本欲遵照旨意,就此离去,不再露面,可每每想起帮主对我推心置腹,待如兄长,我心中惭愧,终不忍相瞒,便将实情告知。
我乃是皇上身边的一名大内密探,官拜左千牛卫中郎将。
数年前,我被皇上派往灵州,潜入马帮内部,做了三当家,我最初的任务只是以马帮身份作掩护,打探西域各国的情报。
可后来,随着我在马帮呆的时间一长,我竟意外发现了帮中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秘密就是有关塞外逆党的传言。
随后的一年里,我开始着手追查此事。经过多方打探,我先查到了塞外逆党与汉王李元昌相互勾结的证据,后又查到了逆党中一个名叫宇文霞的女首领,可是一查到此人,逆党似乎就有了察觉,迅速销声匿迹,我的追查也陷入了停滞。
我将这些情报全部禀报给了皇上。皇上大为震惊,吩咐我不要打草惊蛇,要放长线钓大鱼,务必将塞外逆党的情况全部摸清后,才能有所行动。
可是其后不久,京城接二连三地发生变故,皇上在寺塔遇刺,李元昌被炸死,长生不老药被换,一下子将皇上的计划全盘打乱了,他迅速秘密召见了我。
皇上认为这一连串的变乱必是逆党和朝中内奸内外勾结所致,至于这逆党是颉利余党,还是塞外逆党,还无从查知,而李元昌一死,内奸的线索也断了,皇上便把目光转到了阿史那云公主身上,因为阿史那云公主当时化名宇文霞,又与李元昌多有接触,还拿到过毒死太监的长生不老丹,故而皇上认定公主必有重大嫌疑。
可那时公主出走,殿下也随后而去,不知所踪。皇上便又命我去栎阳县保护另外一个重要人物,那个人就是帮主你。
随后的事情,帮主你也知道了,我在栎阳县帮你甩开了杀手,把你引到怀远。可我没想到你在怀远居然当起了县令,还带兵御敌,惩治恶霸奸商,一时引起了各方的注意,我万般无奈,只好召集人手暗中保护于你。
后来,老帮主单怀义派我去突厥杀手组织的老巢阎罗殿,盗取长生不老药,想借突厥人的手置我于死地,那时我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欣然应诺,结果差点死在那里,多亏遇见了帮主,我们才逃过一劫。
回来后,我便积极拉你入帮,当时我只是想借你的到来把马帮的水搅浑,以便查出更多的线索。可不想单怀义借刀杀人不成,又使了招金蝉脱壳,以诈死把马帮的烂摊子甩给了你,引咱们和觉班相斗。
这件事虽然给咱们带来了很多危险,可也使咱们实力大增,我也得以名正言顺地追随在帮主左右。
千金堡一战后,殿下和程公子先后赶来跟咱们相聚,回到怀远,阿史那云公主也来了,那时她一直坚称自己是宇文霞,这极大地引起了我的警觉。我依照皇上的旨意,密切地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可能是我急于求成,行动时露出了破绽,没能查到线索,反而使公主起了戒心。
之后不久,殿下就与公主成亲了,我心急如焚,唯恐殿下被宇文霞利用,误入歧途,这才夜闯洞房,以大内密探的身份向殿下示警,没承想此举造成了天大的误会,险些害了殿下和公主。
现在想来,我依然愧疚难当。
再往后,河心岛大战,咱们先后消灭了派来的杀手,打退了归义城单怀义的独眼兽,覆灭了张道玄的突厥暗杀组织,又在怀远城外大破薛延陀的数万大军。
这些壮举都被我详细写下来,用飞鸽传书禀报给了皇上。
所以,其实皇上对你们的情况是了如指掌的,就在你们被人陷害,出走大漠的那天,他曾给我发来一道密旨,旨意上说,若你们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我可以随时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带你们回去。
可我考虑到一旦暴露了身份,查探塞外逆党的事情就无法进行下去了,而且我对大漠西域的路径颇为熟悉,也有信心带你们脱困,故而才一直没有跟你们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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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域后,咱们虽经历了很多磨难,但也都有惊无险地将它们一一化解了。
咱们在焉耆平乱时,龙突骑支用来吓退阿史那薄布的那面龙武卫令牌便是我事先交给他的。
后来,阿史那云公主和宇文霞的先后露面,也使得归义城逆党最终浮出了水面。
在此期间,我频繁地用信鸽向皇上报信,禀报咱们在西域得到的所有消息。
皇上龙颜大悦,随即改变了策略,将平定西域放在了更重要的位置上,他根据我得到情报制定了作战计划,又通过苏将军向你们传达了旨意。
只是不巧,阴差阳错,正当你们怀疑身边有归义城的奸细时,偏偏发现了我放出的信鸽,而后,我在外廊檐下偷听你们的讲话,又被你们撞破,那时我就知道,你们已我对产生了怀疑。
在焉耆城外,你们当着我的面说的那番话,其实我是不相信的,但是事关重大,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即便是圈套,我也必须要亲眼看一下宇文霞的锦囊是否是真的,因此才会被帮主抓住,以致于有口难辩。
逃脱之后,我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暗处尾随着你们。你们助苏将军平定西域后,皇上下密旨召我回京,可我担心归义城不会善罢甘休,必会对你们有所报复,便决定留下来一路护送你们,直到你们平安回到大唐。
对了,我还要解释一下,咱们出发去焉耆前的那晚,我在窗外听到了你们的议论,你们怀疑有奸细故意把疏勒国公主引到程公子和宇文霞的院中,破坏了你们的计划,其实,那只是一个巧合,也许疏勒公主真的与程公子有缘吧!
啰里啰嗦地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帮主、殿下、各位兄弟,你们不必气馁,更不必难过,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皇上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们,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你们,从来没有!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是一位伟大的君王,他要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天下苍生为重啊!
此一别,侯五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与你们相见了,一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我就忍不住涕泪横流,能与帮主相识,能与诸位兄弟相识,我此生无憾了!愿你们此行一路顺风!侯五再拜顿首!”
众人看完信,都不禁泪眼婆娑,李恪更是激动得与程怀亮相拥在一起,抱头痛哭,长久以来,压抑在他们心头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宣泄,“原来父皇他什么都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派人保护我们了!”
“是啊是啊!我们不是罪人,我们是功臣!这回我们就大摇大摆地回京,我看谁还敢动我们?”
张小七也抹了抹眼睛,朝众人招了招手,“走吧!我们上路!”
众人挺起腰杆,抖擞精神,走上阳关大道,奔向大唐。
进了阳关,众人晓行夜宿,一路顺风顺水,走过瓜州、肃州、甘州、凉州,眼看京城越来越近了,吴老三突发奇想,向众人提议,回京前想绕道去一趟怀远。
张小七纳闷道:“老三,你又出什么幺蛾子?这马上就快到京城了,你还都兜个大圈子去怀远做什么?”
“大、大人,咱、咱们现在也、也算是出、出人头地了,我、我想回去看看我家老、老娘,顺、顺便也把她接、接到京城,见、见见世面!”
朱老大不屑道:“大人,我太了解这小子了,您看他说得一本正经的,其实他就是想回去吹吹牛,显摆显摆!”
“别、别跟我废话!好、好像你不想回、回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