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衙之人何故如此(2 / 2)

“呵,江指挥使请坐,文押司,给他奉杯茶。”全绩停了笔墨,起身与江海同坐侧席:“江指挥使有话不妨明言,某还有事要忙。”

“全主簿,本将此次是来致歉的,前几次与主簿见的匆忙,失了礼节,今日特来赔罪。”江海轻声开口,处处柔和。

“是吗?某还以为江指挥使又来取银呢。”全绩饮茶间随口讥讽了一句。

江海压住心中火气,受下全绩冷言:“全主簿此事是本将有眼不识泰山,但有些话本将还是要说明了,全主簿难道没想过本将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吗?”

“哦,是何人告知江指挥使啊?”全绩就是在等江海讲这事情的原委,他倒要听听是谁在从中作梗。

“正是光化知县邱风,本将也不知全主簿如何得罪了邱风,半月前,也就是全主簿收银的当日,邱风派了一个姓张的小吏,他告诉本将可来县府取军饷,人言物证本将皆可对质,绝非本将有意为难全主簿。

当然打人与扮匪皆是威吓,绝无伤害全主簿之意,望全主簿明鉴。”江海先是推出去部分责任,想要转移全绩的恨意。

“是吗?邱知县之事某自会与他说。江指挥使本心虽不坏,但行为却险些让绩丢了性命,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全绩根本不吃这一套,今日在场是谁那就说谁,主谋也好,协从也罢,谁人能脱了干系?

“全主簿是未来登顶庙堂之人,何必与我一武夫计较,且放我一条生路吧。”江海见推脱不过,停顿了许久终于说出了软话,恭身敬拜,情真意切。

“哈哈哈,江指挥使请起,本为同军僚盟,若是一开始如此多好,绩也不为难江指挥使,只向指挥使求一事,自此两清如何?”全绩给出了条件。

“全主簿请讲,若是能办,本将绝不敢辞。”江海很不喜欢这种任人拿捏的感觉,但又无可奈何,自此过后,忠顺军皆知光化县有一位通天人物。

“某要筹造慈幼局,各方需要人手。”

“此事好说,全主簿想要多少人都可,尽管使唤,本将绝无二语。”江海闻言松了一口气,全绩的确没有为难他,只提了一切实要求。

“嗯,那本官还有公事要处理,就不久留指挥使了,指挥使请。”全绩得了满意答案,随即下达逐客令。

“告辞。”

与此同时,县衙内堂。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江指挥使去向全主簿赔礼道歉了?”

方才还欢声笑语暗讽全主簿银子又要被抢的邱明府此刻面如死灰般的瘫坐在席位间,心道:完了,一切全完了。

“回明府,许多人都听见了,而且看见江指挥使正在向全主簿行礼。”张家小吏也是心急如焚,他可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

“都怪你,都怪你出的馊主意,现在莫要想江海会包庇你,他一定会将事情合盘托出!”邱风这话同样也是说给自己,都怪自己一时脑热,非要给全绩什么下马威,如此一看这全绩是老虎的尾巴摸不得。

“明府,那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先是史嵩之,后又是江海,你说怎么办!我看岭南的教谕不错,至于你自求多福吧。”邱风一副自暴自弃的态度。

傍晚,邱风这一整天完全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生怕听见全绩的一切消息,甚至期盼全绩早些归家,躲过一日是一日。

最终,文小小给邱风送来了一份全绩的书信,邱风颤颤巍巍的打开信文,上书:本是同根,何故如此,此事已了,天知地知,望邱风莫要再生妒人之心,绩拜谢了。

“哐当。”

邱风一屁股软坐在地面上,许久不见起身,心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