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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到了平地,袭来的海啸已过,昔日的平地已是狼籍一片,只有寥寥几座房子留了个雏形,看去应是以前的皇宫。</p>

还有海鱼在其中奋力跳起,在阴雨不断的天空中，显得格外滑稽。</p>

已有人来领路，魏赖两家众人现都在阵守山。</p>

赖云烟没动，站在巨石下看着褪去太多的海平面，等着几位带下来的地师天师的报。</p>

不多时,下人就来报了,海水退了三十余丈。</p>

这比魏瑾允先前报的还多。</p>

“我不知如此。”魏瑾允看着眼下残垣断壁的宣国,脸色茫然极了。</p>

他也没料他这一走不多时，家就没了,所有人的家都没了。</p>

“夫人。”领路的翠柏脸被冻得紫红，见她还不走，举揖又道，“该走了。”</p>

着，还抽了下凝成了浓稠的鼻涕。</p>

“给他喝口酒。”赖云烟看着底下刚建好就被毁掉的都城，漫不经心地朝身边的任铜道。</p>

任铜沉默地解过腰间的酒囊，递了过去。</p>

翠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p>

到了守阵山，魏瑾瑜站在山口守山，赖云烟一到，脸色青黑，衣裳泥泞的瑜老爷朝她揖了礼。</p>

赖云烟这次多看了他两眼，在顿了一下后，见他起身，她回了一礼，当着他的面朝他浅浅一福，道了声多谢。</p>

未等魏瑾瑜反应，她就已提足走了，留下魏瑾泓怔在原地**――他这长**，连对他兄长也是多年未这般恭敬过了。</p>

魏瑾瑜站在那想了一会，一直紧拧着的眉头微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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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先去见的魏瑾泓，魏瑾泓一看到她，就把她身上沾了雨水污泥的披风褪去，把身上的黑貂大披系在了她身上。</p>

“去换身衣。”他接过下人手中的茶杯，把热茶送到了她嘴边。</p>

赖云烟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了下头。</p>

这时有府中得力的老婆子到了她面前，恭着声轻声道，“夫人。”</p>

赖云烟伸了手，让冬雨扶了她，又稳了两下，才把弥漫在眼眶里的眼泪逼了回去。</p>

“你和我去。”打一见面，她朝魏瑾泓开了第一句话。</p>

原本神色偏冷的魏瑾泓一听，脸色一暖，朝她轻颔了下首。</p>

一进门，除了冬雨秋虹，跟着的下人都退了下去。</p>

没待赖云烟吩咐，她两个老仆已一人动手为她解衣，一人把放在床上的素衣拿了过来。</p>

建在石洞中的房间简陋，除了一张床，一桌两椅，便什么也没了。</p>

赖云烟解衣时，未背对魏瑾泓，她直对着他，问，“皇上呢？”</p>

“去了虎罗山。”</p>

“他的人马？”</p>

“太子带了他们全上了山。”</p>

“其余人呢？”</p>

“祝家随了他们一道，兵部几家跟着他们去了，余家带着几户人家跟了我，候爷这次也随了我来。”魏瑾泓淡道。</p>

“漕河余家？”</p>

魏瑾泓颔首。</p>

“挺好。”冬雨这时褪去了她湿了脚的绸裤，如白玉温润的长腿在冰冷如寒刀的冷空气中不自觉抖了两下，跪着的秋虹忙给她套上绸裤，冬雨也快手快脚把棉裤给她穿上。</p>

一直低头抬脚的赖云烟这时抬头，见魏瑾泓垂眼定定地看着她的腿，等了一下没见他回神，眼睛还盯在她未着袜的脚足上，她皱着眉看了他一眼。</p>

魏瑾泓这才抬起了头，见她眉头深锁，刚刚略有失神的人淡淡地别过了眼。</p>

赖云烟不悦，但这等时候也不好什么，只得继续挤魏瑾泓口中的话，“他们有没有传话过来？”</p>

这时魏瑾泓回过了头，轻颔了下首，“皇上派人传了节哀的话过来。”</p>

赖云烟这次忘了回话，冬雨给她套上袄裙，扶她坐下给她着袜穿鞋时，她弯下腰，低头专心看着自己的脚。</p>

魏瑾泓这时站在了她身后，弯腰低头俯在了她的背上，把手伸到了她的眼前，捂住了她满眶的泪，由温热的泪水烫着他的手心。</p>

赖云烟无声地哭着，冬雨秋虹忍耐不住，匆匆福腰退到门外，两人皆扶门捂嘴痛哭了起来。</p>

“我兄长如何了？”赖云烟沙哑着嗓子问，直起了身。</p>

“一直陪着**夫人，等你回来让你和他陪**夫人入棺，这也是**夫人临终前所。”魏瑾泓拉了她起来，拿帕给她拭泪，“棺木昨晚已打好。”</p>

赖云烟深吸了口气，止了嘴间的抽泣，“我去了。”</p>

魏瑾泓颔首，先她一步打开了门。</p>